周澤生這話一出,蘇薔薔愣住,眼神里滿是錯愕。
“你說什么?王健康居然不是政委親生的?
這怎么可能,他們可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
周澤生喉結滾動著壓低聲音。
“別聲張,跟我去后面巷子說。
這事我也是剛從黑市渠道查出來的,沒敢讓第三人知道,怕傳出去給你惹麻煩。”
周澤生腳步放得極慢,時不時回頭確認她跟上,像是怕她落在后面。
“你別不信,我有實打實的線索,跟你慢慢說。”
蘇薔薔猶豫著跟上,后門巷子窄得只能側著身子過,墻根堆著發霉的柴火,風一吹就揚起細灰。
周澤生走在前面,見她被灰嗆得皺眉,特意停下站在風口處,替她擋了擋揚起的塵土。
他很少這樣近距離和蘇薔薔獨處,心里竟有些發緊。
“到底是什么線索?”
蘇薔薔忍不住問,心里已經開始打鼓。
王健康的狠戾、王芳的刁鉆,和政委夫婦的正直確實格格不入。
可“不是親生”已經夠離奇,若真像周澤生暗示的那樣,這里面恐怕藏著更大的秘密。
周澤生掏出個泛黃的小本子和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這小本子是我前幾天在黑市上,從一個退休的柳鎮衛生院老會計手里弄來的。
你看這記錄。1954年秋,衛生院同一天接生了兩個龍鳳胎,一個是王進步夫婦的,一個是黑市上有名的‘老黑’的。”
蘇薔薔湊過去,昏暗中看清本子上的字跡。
“10月12日,王姓龍鳳胎,男六斤、女五斤。
同日,黑姓龍鳳胎,男五斤半、女四斤八兩,夜間接換,家屬未知。”
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的意思是……當年有人把兩家的孩子換了?”
“不止是換了。”
周澤生又往前湊了湊,刻意保持著半臂距離。
“我還托黑市上的兄弟查了老黑的底細。
他當年窮得快餓死,媳婦生了孩子后重病,就動了歪心思。
趁夜溜進衛生院,把自己的龍鳳胎和王進步夫婦的孩子換了。
我第一次在軍區見到王健康,就覺得他眉眼眼熟。
后來比對老黑,才發現他們倆的眼睛、鼻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蘇薔薔的心臟狂跳起來。
“那……那王芳也是老黑的女兒?
政委親生的孩子呢?他們去哪了?”
“老黑當年換完孩子就跑了。
我還查到,老黑當年把政委的親生兒女扔在了柳鎮火車站,說是‘能不能活看命’。
不過我已經托人去火車站附近的老住戶那里打聽了,說不定能找到點線索。”
蘇薔薔腦子“嗡”的一聲,渾身發冷。
她不敢想象,政委夫婦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竟然是當年調換的“陌生人”。
而他們親生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
若是政委夫婦知道了真相,該有多崩潰?
“你……你為什么要幫我查這些?”
蘇薔薔突然抬頭問。
周澤生眼神閃了閃,趕緊別開臉,望著巷子深處。
“我……我就是覺得這事蹊蹺,而且你之前在香江找親人時,我也沒幫上什么忙,這次正好有線索,就想著告訴你。”
實則是得知她在查王健康的事,便下意識想幫她掃清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