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聽著外頭嬉戲打鬧的聲音,她咬了咬牙。
不行!
她必須要去和政委拉攏關系!
在家里掏出了個網兜后,蘇婉兒裝了幾樣勉強湊出來還算體面的點心盒子。
可家屬院大門有哨兵把關。
蘇婉兒站在哨兵面前,臉上堆著勉強擠出來的笑。
“同志,通融一下,我真是王政委家的兒媳婦,我叫蘇婉兒,我丈夫是王健康。這不過年了嘛,我來看看我爸……”
站崗的哨兵年輕卻一絲不茍,面無表情地攔著她,公事公辦的口吻:
“對不起同志,沒有預約和內部通知,我們不能放行。請您聯系王健康同志或者政委家里確認一下。”
“我……我這就是要進去找他們確認啊!”
蘇婉兒急了,試圖往前擠,“你看我東西都帶來了,我真是……”
“規定就是規定,請您配合。”
哨兵的手臂擋在她面前。
蘇婉兒咬咬牙,正要繼續說,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說話聲。
“薔薔,你看我這毛線帽子織得怎么樣?我家那小子非說像頂了個毛球……”
“好看著呢,侯姐你這手藝沒得說,暖和又俏皮。”
蘇婉兒猛地轉頭,見到蘇薔薔和侯玉玲兩人正從外面回來,顯然是剛串門回來。
兩人手里都提著東西。
蘇薔薔圍著條素雅的圍巾,臉頰被寒風吹得微紅,眼神清亮,整個人透著一股被生活安穩滋養后的舒泰和滿足。
這會兒蘇薔薔和侯玉玲也看到了被攔在門口的蘇婉兒。
侯玉玲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厭惡地掃了蘇婉兒一眼,下意識地往蘇薔薔身邊靠了靠。
蘇薔薔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目光平靜地落在蘇婉兒身上,沒有嘲諷,沒有挑釁,甚至沒有太多的情緒,就像看一個不怎么相關的陌生人。
但這種平靜,卻比任何嘲笑都更刺眼。
蘇婉兒提著寒酸的禮物,對著哨兵賠笑哀求,像個可笑的乞丐。
而蘇薔薔卻從容自若,還被軍嫂親密簇擁著,正要回到那個她拼盡全力也擠不進去的地方。
蘇薔薔甚至不需要說什么,不需要做什么,她只是站在那里,那份從容就像一面清晰的鏡子,照出了她蘇婉兒所有的不堪。
憑什么?!
憑什么她蘇薔薔就能活得這么光鮮亮麗?憑什么自己就要在這里受這種屈辱?!
蘇婉兒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死死掐著網兜的提手,勒得生疼。
她恨不得撲上去撕爛蘇薔薔那張平靜的臉!
可她不能!
哨兵還在旁邊看著!
她只能死死咬著牙,牙齦幾乎要咬出血來,眼睛瞪得極大,死死地盯著蘇薔薔。
蘇薔薔沒空與她糾纏,對哨兵微微點了點頭,便讓侯玉玲一塊回去了。
侯玉玲挽著蘇薔薔的胳膊,兩人像避開什么臟東西一樣,從另一邊驗明身份后,暢通無阻地走進了那扇大鐵門。
門外,只剩下哨兵和僵立在原地的蘇婉兒。
蘇婉兒緊緊盯著蘇薔薔的背影。
蘇薔薔,我絕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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