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遲疑:“來了個……波斯?”
“不是波斯,是boss!”張泱糾正他口音,“嘖,血條挺雄厚,不好搞哦。”
“……你打不過?”沈知不懂什么是血條,注意力全在后面那句“不好搞”上。
說完,他自己先怔愣住。
明明他最清楚這位貴人有多扶不上墻,怎么會下意識以為她能應付棘手的敵人?
不待他羞惱懊悔,張泱嘁了聲。
“你在說什么屁話?”
一個破游戲運營十六年,自然不可能沒有版本更迭和開放新等級上限。從剛開服的十級上限,如今滿級一百五,玩家成長速度飛快。
跟玩家對抗接觸的npc自然也不能落下,他們會隨著劇情推進而成長,各方面數據得到各種強化,但只有參與劇情的有這福利。
劇情外的npc可沒有。
張泱自然是主線外的普通npc。
要是主線內的重要npc,哪里能偽裝玩家,自由逍遙這么多年?她這些年沒有露出馬腳,沒被她暗中觀察接觸的人類樣本發現端倪,自然不是這些觀察樣本不行,而是她張泱太行了!一邊觀察一邊模仿,舉止行混在玩家堆看不出一點兒反常之處。
“來的boss血條再厚又如何?”只要有血條,那就是能被殺的目標!她張泱惜命不假,卻不是為了保命就讓自己不痛快!
混亂之中,一聲馬蹄格外清晰。
“你是要與我軍公然為敵?”
陣中傳來一道威嚴渾厚的聲音。
斜乜那些被金幣勾走魂,只顧著爭搶而不顧軍紀的一眾武卒,來人沒刻意壓制威勢,僅是一聲冷哼,爆發的氣浪便叫這些人吹得人仰馬翻一片慘叫:“你是何人?”
無頭人側身面向對方。
沒有頭,自然也不可能出聲回應。
但“祂”擋在來人路徑之上,而“祂”身后正是倉惶逃跑的俘虜,態度很明確。
“你不肯讓開?”來人仿佛不在乎這批俘虜跑不跑,注意力全在這個突然殺出的無頭人身上,面甲下的雙眸從認真轉為戲謔,“行,有膽量!不過我要是這樣,你待如何?”
舉刀沖向俘虜逃竄的方向。
軍陣后方倏忽響起一陣節奏強過一陣,似能強迫心臟也共振的恐怖鼓聲,四肢百骸的血液被強行催熱。剛剛還被金幣迷花眼的武卒在鼓聲響起的瞬間,一個個四肢僵硬,摟到手中的金幣嘩啦啦掉一地也沒注意。當他們半抬起頭,本該漆黑的眸子猩紅如血。
張泱“咦”了聲。
“這是什么輔助技能?”
張泱不清楚狀況,但沈知卻再了解不過,他現在甚至對這種鼓聲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這個鼓聲會讓那些武卒變得無畏無懼,腦中只剩沖鋒陷陣的沖動勇氣。”
自然也不會再受金幣的腐蝕。
下方,無頭人在風沙中屹立不倒。
與那一聲威嚴渾厚的“殺”一同傾瀉而出的,還有無頭人手中那塊金磚。山上的沈知捏緊了拳頭,沒想到身側這位貴人如此莽撞沖動,但他很快就顧不上擔心張泱。
看清下方局勢,目眥欲裂。
“爾敢!”無頭人持金磚殺向主將面門,而受主將軍令的兵卒卻如兩道奔涌洪流向俘虜逃竄的方向追去。此舉能是什么意思?
沈知心知肚明!
金屬碰撞聲音伴隨著噴濺火花。
主將沒料到無頭人的力氣如此之大,錯估之下也吃了個小小的暗虧。不過,面甲下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眸卻無氣憤,有的只是譏嘲。
“記住,這些人可是你害死的!”
沈知的聲音恨到顫抖。
“這幫惡徒是要屠光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