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非你不可?”
今日韓姝玉沒說這些話之前,她是不會跟她將事情說的太仔細的,因為人糊涂的時候,有些話你說了不一定有用處,反而會成為別人轄制自己的把柄。
韓家的事情略有些復雜,韓姝玉如果一門心思攀高枝,那么唐思敬跟她談的那些條件,她都沒打算說給她聽。
但是現在她自己想明白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還能在唐思敬上門獻殷勤的時候,反而察覺到了危險,就說明她雖然有些私欲,至少她沒想著拖著全家人跟她一起冒險。
勉強算是她過了第一關吧。
“不就是為了你手里的海運生意?兩家成了姻親,就有機會從你手里分一杯羹。”韓姝玉道。
韓勝玉點點頭,“對,那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兩家現在地位有差距,若是拒了這門親事,以后你的親事會很艱難。”
會很艱難是什么意思?
韓姝玉一時都不明白韓勝玉這話的意思,直直的望著她,對上她的眼神,心突然跳的很厲害,“你……這話什么意思?”
“文遠侯府盯上咱們家的生意,這條船上已經有了二皇子與林小將軍,當初東宮想要分一杯羹都沒能成,所以他們知道用強硬的手段是不行的,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所以就有了這門親事。”
“等……等一下,你讓我緩緩。”韓姝玉使勁搓了一把臉,跟東宮又有什么關系?
韓勝玉把吉祥叫了進來,讓她換杯熱茶,她靠著軟枕,看著臉色白中透著青雙眼無神的韓姝玉,也沉默著沒有說話。
室內氣氛沉滯,吉祥送茶進來的腳步聲都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送上茶忙退了下去,將門反手關上。
韓勝玉將茶盞往前微微一推,“先喝口熱茶吧。”
韓姝玉如木偶一般的捧起茶盞,卻遲遲沒有喝,好一會兒她看著韓勝玉,聲音有些發抖的問道:“你是說文遠侯府提親是東宮的意思?”
“確切說是紀潤的意思,但是紀潤背后有個紀茹,如今是太子的心頭寵,所以大概也是太子的意思。”
“紀潤……就是那個在市集上對你下手的紀少司?”
“就是他。”
韓姝玉的腦子繞成了一團線,所以韓勝玉告訴她的是,因為太子沒能從韓勝玉手中拿到海運生意,所以又繞著彎讓文遠侯府與韓家聯姻,最終還是想分一杯羹?
她就想起方才韓勝玉問她,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是自己?
她知道因為海運生意,但是她不知道這背后的干系這么大這么深。
為什么挑中她?
她現在終于明白了,因為她是韓家年齡最合適又沒有婚約的姑娘,青寧隔了一房,她的姐姐與邱家定了親,勝玉過了年才十三歲。
只有她。
太子盯上了海運生意不容有失,所以她的婚事最終只能在太子挑中的人家中選擇,如果韓家拒絕,那么自己的婚事就會橫生波折。
她一個閨閣女子,若是接二連三議親不成,她都不敢想自己的名聲會成什么樣子,即便是金城比永定風氣開放,可是也沒哪家姑娘總是被人拒婚的。
韓姝玉面色蒼白無力,身子軟軟的伏在軟枕上,雙眼空洞的望著前方,一時間人都茫然起來,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韓姝玉向來是精神狀態滿格的人,嘴不饒人,戰斗力極強,韓勝玉從未見她這般模樣,歸根結底這件事情跟她有很大的關系,雖說此事不是她所為,卻因為她有了這樣的結果。
她以為韓姝玉知道真相會罵她禍害,結果她一個字沒說。
韓勝玉還有點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