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落下的瞬間,蕭若寧與蕭永嘉臉上同時掠過一抹驚愕,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
二人先望向廳中立著的女神醫,又齊齊轉頭看向席間安坐的易知玉。
眸光在兩張面容之間來回逡巡,眼睛越睜越大,竟怔怔愣在了原處。
之所以如此失態,并非因女神醫的容貌有何異樣,而是因為……這位神醫的眉眼神韻,竟與易知玉有四五分相似。
尤其那溫潤的眸、秀挺的鼻,與含笑時微微上揚的唇角,仿佛歲月在兩人面上投下了同一縷光影。
一旁坐著的蕭祁與李長卿,在面紗揭落時眼中亦閃過明顯的詫異,顯然也未曾料到這般情狀。
一時間,席間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皆在女神醫與易知玉之間悄然流轉,疑惑、恍然、揣測……種種情緒在無聲中對撞。
蕭永嘉盯著那張與易知玉肖似的面容,腦中靈光驟閃,忍不住脫口而出:
“神醫,您、您和沈夫人她……她難道是……”
易知玉望著母親,唇邊漾開一抹溫柔而了然的笑意。
露出真容的云氏輕輕一笑,再度盈盈一福,聲音清澈如山澗溪流:
“不瞞諸位,我是知玉的娘家母親。”
“母親?!”
蕭永嘉幾乎要跳起來,眼珠瞪得圓溜溜的,
“難怪……難怪您與知玉這般相像!原來您竟是易夫人!”
云氏含笑搖頭,姿態謙和:
“公主客氣了。不必這般稱呼,喚我云氏便是。”
說著,她側身引了引身旁靜立的女徒弟,溫聲介紹:
“這是小徒,云清秋。”
那一直沉默的女子亦上前半步,依禮福身,聲線清泠如玉石相擊:
“在下云清秋,見過諸位。”
蕭若寧臉上的驚詫久久未能平復。
自面紗揭落那刻起,她便隱約猜到神醫與易知玉必有親緣牽連,可當親耳聽見“我是知玉的娘家母親”這句話時,心頭仍掀起一陣洶涌的波瀾。
她萬萬不曾想到,易知玉竟會將自已的生母請來,日夜守在她身邊,親力親為地為她解毒療疾。
這一瞬間,許多細節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為何神醫始終以紗覆面,為何她與易知玉之間流轉著無聲的默契,為何她待自已那般細致入微,遠超尋常醫患之情……
原來,這一切皆因她并非普通的醫者,她是易知玉的至親。
蕭若寧望向易知玉,眸中浮起一層溫熱的潮意。
這份不動聲色的周全,這份以親人相托的信任,讓她心頭那腔感激,又深了千百重。
一旁的蕭祁見蕭若寧與蕭永嘉仍怔怔立著,似還未從震驚中回神,便溫聲開口,打破這微妙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