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
“會把床壓塌！你本體太大了，變出來不得把我家房頂掀了啊！誰家老公半夜掀房頂啊！房子掀了你明天給我重新蓋一座啊！嗚嗚，冷靜！”
我抱著他一口氣把話說完。
他頓時僵住。
半晌，才回過神，察覺到我的話，很對……
畢竟他的蛇尾都把床外側的一片木頭給壓得微微下塌了。
這要是再動一動……
這張陪了我二十多年的老床就要在今晚英勇就義了！
我趕緊伸手撫了撫他的冰涼蛇鱗，認真道：
“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變蛇，我怕什么。
再說，白術他前妻怕蛇情有可原，一個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正是需要人呵護的階段。
古代那些小姑娘自幼就得接受父母的規訓，這不能碰那不能做，甚至不能隨便接觸外人，接觸男人。
她們又不能像我這樣，撒丫子滿山跑。
而且她們居住的環境，應該比不得三千里苗域。
苗域之內，到處都是毒蛇毒蟲，這些毒物對我們來說都快成共生小伙伴了。
可對外面的小姑娘來講，就是致命威脅。
她怕蛇，沒有錯，錯就錯在她不該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把自己想得太堅強。
我肯定和她不同啊！毒蛇毒蝎子我常見，我不害怕！
再者，我們苗域的信仰里，蛇從不是什么壞東西，我們自幼，就被灌輸蛇是與我們平等的生物的理念。
所以，我不怕你，更不介意你蛇王的身份。
我還有信心，就算、我不是在苗域長大，就算我也怕蛇……我也會為了你，克服怕蛇的心理。
阿漓，愛，可以消除恐懼心理，愛可克萬難。
怕你，我可以試著接受你，一次不行，就兩次。
我不怕你是什么張牙舞爪青面獠牙的怪物，我只怕，失去你。
當對你的愛大于一切時，旁的，都不足為提。”
他這次，安靜了足有半分鐘。
粗壯冰冷的蛇身在我懷里重新化成人形……
雙手握住我的腰，哽了哽，淺淺道：“是了，我們，和白術他們的情況不同，至少，阿鸞是主動愿意嫁給本尊這個蛇王的。”
“我倒覺得，蛇尾寶寶挺可愛的。”我躺回他懷里，變態道：“如果我們未來的寶寶也有一條和你一樣漂亮的青尾，我喜歡都來不及呢。”
“當初，白術便是害怕孩子落地是蛇形，會嚇著自己的娘子，在他娘子懷孕的時候到處尋找能讓他們的孩子以人形降世的法子……
可，終歸還是因為他本身道行淺的緣故，哪怕他給他娘子服用了以自己靈元煉制的丹藥，他娘子，最終也還是產下了一名人身蛇尾的嬰兒。
我們以后，若有孩兒，為夫是有法子讓孩子以人身降世的。
如果不在夫人孕期加以干涉，夫人腹中的孩兒肯定會受為夫天性影響，降生時，可能亦會嚇到阿鸞……”
“會是一窩蛋嗎？”
“不是沒有可能……”
“那也不錯哎，我還沒生過蛋呢。”
我蹭著他的脖窩低喃：“不過，生孩子的事可以未來再考慮，我現在還不想當媽。”
自己都還沒活明白呢，再生個娃，豈不是又把自己禁錮在傳統女性按部就班的一生軌跡里了？
趁年輕，我想再玩幾年。
“嗯，好。”他溫和答應：“都聽夫人的。”
“不過，你每天這么折騰，懷孕是遲早的事。
我今年才二十二，我想和你多過幾年二人世界。生個娃，重心肯定要放一部分在娃身上。
老公，我明天想法子弄點能避孕的陰蠱來，這樣對我們，對孩子都負責，好不好？”
夜深人靜，我趴在他懷里一本正經地征求他意見。
他深情往我額上吻了一口……
“不用，知道夫人還小，懷孕辛苦，為夫也不愿夫人這么早就經歷為人母的艱辛，所以，為夫與夫人同房后，都用法力化去了為夫留在夫人體內的靈澤。等夫人什么時候想有個寶寶了，為夫再努力。”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為夫才不是什么蛔蟲。
為夫只是，不想自作主張地為夫人安排未來。
孕育寶寶是夫妻倆的事，本尊若有這想法，也該同夫人商量，在經過夫人同意后，我們再將孕育寶寶納入計劃。
更何況，阿鸞才多大，二十二歲的姑娘，比山里剛修成人形的花草精靈還年輕。
二十二歲，正該是無憂無慮、歡喜玩鬧的年齡。
比阿鸞還大一歲的李銀杏現在還動不動就朝李忘塵撒嬌呢，雪仙前幾日同本尊說，總覺得李銀杏就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
他少盯幾分鐘，李銀杏就能給他闖出一樁禍事來，時常令他哭笑不得。
這么年輕的女子，就該在天地間肆意張揚，不該被困在家庭的牢籠里，被肚子里的一團肉阻了前進的腳步。
為夫從前，不是沒有見過十八九歲的姑娘因為不會給懷里孩子換尿布，而急得崩潰大哭。
不是沒有見過原本張揚明媚的女孩，在生下寶寶后，變得面容憔悴，被孩子幾道哭聲，逼著放棄原來的事業，囚禁于四四方方的一畝小天地間，眼底愈發無光。
我的阿鸞，這一生該幸福美滿，事事遂意，歡喜無憂，不該變成那樣……
況，阿鸞年紀還小，女子從受孕開始，便會身子不適，這些不適感會隨著腹中孩兒月份的增長，而愈發增多、強烈。
阿鸞年輕沒經驗，很容易被這些不適感折磨得精神不濟，壞了身子。
阿鸞，我們的日子還長，孩子遲早會有，現在，為夫想讓你開心，想許你無憂。”
“原本……我還擔心你會不高興。”
沒想到……蛇王大人會自我攻略！
不過，我喜歡。
“阿鸞，相愛，是我們夫妻的事……與孩子無關。”
聽出來了，蛇王大人是真的不在意子嗣。
這會子，怕是即便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想生孩子，不想養娃，他也能一口應下我。
我乖乖與他十指相扣，靠在他懷里閉上眼。
“青漓，遇見你真好。”
哪怕你不愿意告訴我某些事……
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