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少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他很向發狠，可是他不敢。俗話好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決定暫時低調一把。于是他站起來，對張小強冷冷地道：“我承認你很能打，可能打并不代表我怕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小強一臉看白癡的表情：“你是誰跟我打不打你有關系嗎？”

威少一下子被噎住了，這小子傻啊？可老話說，橫的怕愣的，眼前這人很可能就是一個二桿子的愣貨，還是不要招惹的好。于是他決定服一個軟，便皺著眉頭說：“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我放過小甜甜，你也別惹我。”

小甜甜這會兒也回過神來，她知道威少的背景有多大，雙方罷手的結果最好，于是連忙拉住張小強，道：“小弟，算了吧，讓他走。”

張小強微一點頭，淡淡道：“你走吧，別再來。”

威少松了口氣，心想等本日后再跟你算賬！他上前向那幾名保鏢踢打了幾下，吼道：“還他媽的蹲著，跟我走！”

保鏢們忍著劇痛，捂著后腰隨他離開。房子里頓時安靜下來，小甜甜突然歡叫一聲，跳起來撲進張小強懷里，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道：“真是多虧你了！”

張小強微微一笑，說：“我的力氣比較大，打架是比較專業的。”

小甜甜拉著他坐到沙發上，然后麻利地沏了一壺茶，道：“這是今年的新茶，你嘗嘗。”

張小強拿起茶杯沒有喝，他看著小甜甜問：“你明明不快樂，為什么要走這條路呢？”他雖然失去了記憶，可是智慧依舊遠超普通人，通過一番觀察，很輕易就了解了這個社會。

小甜甜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她低下頭，道：“人如果習慣了揮金如土的生活，就很難改變了。”他自嘲一笑，“如果你是我的客人，我一定會編一個讓你可憐我的故事。要么是我父母得了不治之癥，需要大筆的錢，要么是我有個成績好的弟弟在上學，而我要為了賺生活費。可事實并不是這樣，我是自愿入行的。”

張小強沒說話，此刻他是一個真誠的聆聽者。

“小甜甜是我的藝名，我的本名叫周芳芳，名字很土吧？兩年多前，我從偏遠的鄉村，來到這座大城市淘金，希望能夠賺些錢，最好能在這里找一個有錢的男人嫁了。我從小就知道，我長得很漂亮，這是我的優勢。于是，身邊總有各種各樣的男人想接近我。可我知道不能輕易答應他們，我要找一個最終合適的男人，把我的身體獻給他，然后愛他一輩子。”

“可我只是一個剛走上社會的女孩子，能懂什么呢？自以為可以托付終生的男子，只不過是個騙子罷了，他不僅要了我的身子，還對我下了藥，讓一個又肥又老的老板睡了我。呵呵，真是諷刺啊，我還曾想跟他一輩子。后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沒去找他，也沒去罵他，而是自愿來到了芙蓉樓。”

“我真的很漂亮，不是嗎？不到兩年時間，我就成了芙蓉樓最值錢的女人，和我談談心都得砸出幾十萬。想睡我一交，沒

有一百萬根本達不到，而且還要讓我瞧得上眼。”周芳芳抹起眼淚，“我結識了不少大人物，我只不過說了幾句話，那個當初害我的人，就被人沉尸江底。”

“可是報了仇，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賺到的錢越賺越多，用最好的化妝品，買最時尚最流行的衣服。”她抬起腕子，“這只表八百多萬，是專門在瑞士訂做的，我才戴了三天。”

“可那又怎么樣呢？我時常一個人半夜醒來后抱頭大哭，經常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就蹲下來哭，一邊哭一邊吐。洗澡的時候，我會把身上搓了一遍又一遍，可我知道我無論怎么洗都洗不掉這一身骯臟。我就是一只破鞋，又爛又臭。”

她給自己點上一支女士香煙，狠狠吸了一口：“這就是我，一個不惜代價追求名利的女人，可我不后悔。”

張小強輕輕點了點頭，說：“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力，你沒錯。”

“我沒錯嗎？”她含淚的眸子看著他，“可我為什么這樣痛苦？”

“人活在世上不容易。”張小強想了想，緩緩說，“只要你心里覺得不后悔，那就走下去吧。”

周芳芳突然“哇”得一聲，像個無助的小女孩，撲進張小強懷里失聲痛哭。等她哭夠了，張小強的衣服已經濕了一片。等她止住了哭，非常歉意地看著他：“對不起，我會幫你洗。”

“沒關系，衣服總是要洗的。”他淡淡一笑，然后看看鐘表，“時間不早了，我該離開了。”

周芳芳咬了咬唇：“你今天能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