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匈奴單于欺人太甚!”
“二叔雙腿斷了,還被砍下了一只手,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疤,孩兒光是看著就疼。”
高陽越說牙齒咬的越緊,甚至渾身都在隱隱發顫。
綠蘿盯著高陽的背影,萬分心疼,這種狀態是她從未見過的。
高峰沉默。
高陽卻像找到了一個宣泄的渠道一般,他朝高峰繼續道。
“祖父心中明明那般疼,但怕我沖動請戰,愣是憋在心底,連一句放話復仇都不曾有。”
“分明這件事與我有關,可縱然二叔也沒半句打罵與復仇,也勸我不要沖動,怕孩兒有性命危險。”
“可父親大人知道嗎?祖父和二叔越是這樣,孩兒心底就越是難受,就越是愧疚。”
“是,孩兒自詡毒士,貪生怕死、欺軟怕硬,上次隨祖父出兵,之所以做的那么絕,便是孩兒打定了主意,要在這長安洗腳洗到死,紈绔到死。”
“縱然陛下開口,孩兒也斷然拒之,在孩兒心中,率軍出征?這輩子都不可能率軍出征的。”
“可那匈奴單于欺人太甚!”高陽說到這,聲音悲愴。
“二叔成了殘廢,祖父也因此病倒了,不止如此,他還要擄我的女人,欺我的親生骨血。”
“這仇,如何忍?”
“他挖空了心思,設下四份大禮,千方百計的想激怒孩兒,巴不得孩兒請戰出兵,那孩兒就如他所愿。”
說完,高陽直接邁步朝府外走去。
高峰盯著高陽離去的背影,神色極為復雜。
他沒想到,高陽還有如此一面……
但明知這是陽謀,眼看高陽要往里面去鉆,高峰還是出聲勸阻。
“陽兒,為父不是不讓你報仇,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待到燧發槍研制出來,有了必勝的把握,到時再復仇不好嗎?何必冒如此之險呢?”
這番話一出,高陽步子一頓。
高峰以為自己的話起了效,臉色稍稍緩和。
但下一秒。
他便聽到高陽極為冰冷的聲音,“可孩兒,非要匈奴立刻付出慘重的代價呢?”
說完,高陽大步離開。
唯有聲音繼續在高峰耳旁環繞,“另外,孩兒是毒士,并非君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毒士報仇,只在今朝。”
“……”
大乾。
金鑾殿。
武高高坐在龍椅上,鳳眸蹙緊。
底下文武百官列于兩側,表情也并不好看。
金鑾殿的正中心,乃是一名戴著氈帽,神色極為輕蔑的匈奴使者。
“陛下,阿古力代大單于前來出使,誠意滿滿。”
“本使剛剛的話,乾皇不如好好考慮一下。”
“天下大勢,已然極為明了,楚、燕、齊三國聯盟,懼大乾國威,故此想扶持我天神之族,以制大乾。”
“但這趟渾水,我天神之族也不想摻和。”
“大單于特意說了,只需白銀五十萬兩,刀劍三千柄,絲綢三十車,外加乾皇身邊的上官大人,前去我匈奴和親。”
“屆時,雙方將井水不犯河水,重回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