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酒樓內。
“裴家,爾母婢的竟敢如此辱我輩士子,可敢出來與我單挑?”
一名士子看著大乾報的內容,拔出腰間佩劍,驟然砍翻了面前的桌子,眼底滿是怒火。
黃子瞻正在與陳萬卷等人吃飯,聽聞這話,也是猛地站了起來。
“這哪里是圣賢書,哪里是我輩士子的通天路,分明是吸血刀!”
“裴家哪來的臉啊?”
“對于裴家來說,百文一張的楮皮棱紙不算什么,數十兩一本的圣賢書也不算什么,可對許多百姓來說,活著就已經萬分艱難了,是他們不努力嗎?是他們不勤勞嗎?百文一張的楮皮棱紙,我呸!”
“老子這暴脾氣,斷不可忍這裴家!”
“諸君,誰敢與我一同,去找那裴家要個說法?”
刷刷刷。
黃子瞻一落下,酒樓中的士子紛紛起身,皆面帶肅然,舉起右手,高聲道。
“同去!”
“同去!”
一時間,朱雀大街上,自發匯聚、滿臉憤怒的士子聚集在一起,要找裴誠討要一個說法。
只不過有些尷尬的是。
裴誠來到長安,一向行蹤極為神秘,宅子根基更不在長安,黃子瞻帶著這些士子想去討個說法,也壓根做不到。
這時,高陽“恰好”出現在朱雀大街上,吸引了一眾注意。
“高大人,你怎么來了?”
“呵呵…本官一時間有些無聊,所以出來閑逛一番,你們這是作甚?”高陽一臉詫異的道。
黃子瞻帶頭沖鋒,身后跟著陳萬、林書瀚等人,他憤憤不平的道,“裴家家主那一太過分,我輩士子要找他討要一個說法!”
高陽一聽,陡然訓斥道。
“胡鬧!”
“太胡鬧了!”
“本官警告你們趕快散了,裴家家主縱在長安城西的鴻福客棧,長安不是他的大本營,但也不是你們能招惹的起的!”
說完。
高陽直接扭頭就走。
倒是黃子瞻等人,一雙眸子陡然變的興奮。
“兄弟們,去長安城西的鴻福客棧!”
“這次,必要讓這裴家家主道歉謝罪!”
嘩啦啦!
很快,一眾憤怒的長安士子,猶如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手持大乾報,朝著長安城西的鴻福客棧奔騰而去。
與此同時。
長安城西。
鴻福客棧。
天字號房間靜的嚇人,幾乎落針可聞。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裴誠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里死死攥著最新的大乾報,三魂丟了兩魂。
“爹,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裴寂一張臉依舊發腫,趴在床榻上,他看到裴誠的表情,心感不妙,出聲問道。
但裴誠就像是沒聽到一般,低頭不語。
裴寂當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他強撐著身體起來,來到裴誠身邊,拿過了這張大乾報。
當看到大乾報上的內容,裴寂人都傻了。
一股沖天的寒意,自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裴家……最后一道護城河,注經釋義也沒了?”
竹紙的價格低廉,以及大乾報的誕生,完全可以讓武淄瞥鲆桓齟筧澹貧憑儔曜跡ハ氯ィ
那這樣一來,裴家的注經釋義便沒用了!
裴誠痛苦的閉上了眼。
他見的比裴寂更多,想的也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