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城，城西一處院落內。

“咔嚓”一聲青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開來。

“廢物！”

一道粗啞的怒吼聲在院內炸開，苦禪站在廊下，灰布長衫下的身軀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他那張看似普通的臉上，此刻滿是扭曲的怨毒。

來之前，他還在暗中盤算著如何利用布下的棋子，給衛青致命一擊。

就兩天，黑蓮教在大周潛伏多年的據點、內應、聯絡網，幾乎被連根拔起，連他安插在朝堂的眼線，都沒能傳來半句預警。

影殺與血煞兩人死就死了，竟然還將情報泄露給了衛青等人。

他越想越怒，腳下狠狠碾過地上的瓷片，仿佛那是影殺與血煞的尸骨：“若是這兩個廢物還活著，老夫不介意在殺一次。”

廊下的陰影中，院落的主人。

一個身著短打的精瘦漢子，正躬著身子，大氣不敢喘。

他是苦禪在皇城最后的心腹，也是黑蓮教在這片區域僅存的聯絡人。

直到苦禪的怒火稍歇，他才小心翼翼地抬頭，聲音發顫地問道：“大長老，如今咱們在大周的勢力幾乎全毀了，夜梟衛還在四處排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苦禪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怒火。

他知道，現在不是遷怒的時候。

一旦他亂了陣腳，黑蓮教在大周的布置，將徹底破產。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衛青等人歸來時，是否有異常情況？”

男子微微搖頭：“并未發現異常。”

“將經過給老夫陳述一遍。”

“是，大長老。”

精瘦漢子不敢怠慢，連忙躬身回話，將自己從暗線處搜集到的信息，條理清晰地娓娓道來

在聽到“周乾對一名云姓老者十分恭敬”時，苦禪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能讓明興帝皇周乾如此對待，這位云姓老者的來歷定然不簡單，他下意識地追問：“此人是否還在大周皇城？”

“回大長老，那人入城之后，便一直住在衛青的青州王府。”精瘦漢子連忙答道，話風忽然一頓。

接著，聲音也變得小心翼翼地繼續道：“只是……最近因天境司的行動，咱們之前安插在衛府周邊、負責監視的探子，前幾日全被天境司的人抓了，連消息都沒來得及傳回來。”

“所以老者如今是否還在衛府，或是已經離開皇城，屬下不敢確認。”

“全身廢物。”

苦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躁，突然開口：“老九。”

話音剛落，“唰”的一聲輕響，一道黑影便已閃身出現在他面前。

黑影微微躬身：“大長老。”

苦禪看著眼前的黑影：“你去試試看。”

“潛入衛府周邊，不必靠近內院，只需確認那位云姓老者是否還在府中，實力如何？”

“是。”

黑影的聲音依舊平淡，沒有絲毫猶豫。

話音剛落，他后退半步，身形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消失在院落中，連一絲氣息都未曾留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苦禪看著空蕩蕩的院落，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了幾分。

青州王府，衛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