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整個人像只小獸似的,牢牢貼在他懷里,說什么也不肯挪開半分。
不僅如此,她還睜著雙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毫無睡意。
被這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沈書仇自然也不敢合眼。
天知道這小丫頭要是等他睡熟了,又會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畢竟她又不是沒做過這等事,沈書仇卻并未強硬將她從懷中剝離。
自那次以身飼養后,小丫頭對他愈發黏膩,況且余下時日本就無多,索性便由著她了。
窗外的月光似一匹清冷的素綢,斜斜鋪進窗沿,與屋內搖曳的燭火纏在一起。
在床榻上一大一小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斑影。
沈書仇的思緒,也隨這光影晃回了白日的片段里。
他正沉凝思索,窗外月光下有道身影卻比月色更寒。
蘇絕洛立在銀輝中,足尖像釘在了原地,再未前移半分。
冷峭的側臉被月光鍍得發白,唯有耳根處,竟悄悄洇開一片薄紅,像雪地里不慎落了點胭脂。
剛剛她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和一些不好的回憶,若沈書仇當真藏了修為,并非尋常人。
那夜她趁他熟睡時做的那些小動作,豈不是全被他看了去?
她幾乎能想起自己當時自以為對方是睡著了的試探,此刻想來,倒像個跳梁小丑在人前擺弄。
那點薄紅瞬間燒透了臉頰,連帶著眼尾都染上了層惱意。
可這惱意未消,又被一股更冷的情緒壓了下去,她竟像個傻子,被人看了整場笑話。
眼底的溫度驟然褪去,方才的羞赧被一層冰碴兒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