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澹臺池孤哪里懂什么叫約定。
她此刻就像只被饞蟲勾住的小獸,眼里只有吃的。
沈書仇耐著性子,又道:“同意就點點頭,不同意,這東西可就沒你的份了。”
話音剛落,沈書仇故意把血珠往嘴邊湊了湊,作勢要咬。
澹臺池孤見狀,小臉瞬間皺成一團,眼里滿是掙扎與憤憤。
最后還是沒忍住,小腦袋像搗蒜似的連連點著,生怕晚一秒就沒了吃的。
“第一,從現在起,我來養你。我叫沈書仇,你得喊我道主。”沈書仇一本正經地說道。
澹臺池孤只盯著他掌心的血珠,小嘴抿著沒吭聲,仿佛沒聽見似的。
“第二,你以后就叫澹臺池孤。”沈書仇耐著性子,又把名字重復了一遍。
這次,小家伙總算有了點反應,小嘴巴動了動,無聲地嘟囔著,像是在笨拙地模仿這個屬于自己的名字。
但那注意力也只維持了一瞬――對她來說,名字哪有血珠重要?眼里的饞意早就蓋過了一切。
沈書仇瞧她這心不在焉的模樣,心里明鏡似的,卻也不急。
養小孩這事兒,他多少還是有些經驗的,慢慢來便是。
“既然應了,就先從床上乖乖下來。”
沈書仇話音剛落,小丫頭為了心心念念的血珠,果然不再糾纏,手腳并用地從床榻上爬下去。
站在地上仰著小臉,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黏在他身上,像只盯緊骨頭的小狼崽。
沈書仇低頭理了理被她抓得皺巴巴的衣襟,隨即也起身下床。
“給我!”
澹臺池孤急不可耐地蹦出兩個字,小奶音里滿是催促。
沈書仇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卻當著她的面,慢悠悠地將血珠重新揣回懷里:“我說了要先立約定才給你,可沒說現在就把約定算完啊。”
澹臺池孤小臉猛地一僵,那雙圓溜溜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怒意,小奶音都帶上了氣鼓鼓的顫音:“你騙我!”
沈書仇走上前,抬手輕輕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聲音放得柔和:“道主可沒騙你。我教你做飯,好不好?”
“做飯是什么?”
澹臺池孤皺著小眉頭,一臉茫然地問。
“做飯啊,就是能把你小肚子填得飽飽的本事。”
沈書仇忍不住笑了,指尖輕輕刮了下她的小鼻尖。
說著,他無視了小家伙眼里那半信半疑的復雜神色,伸出大手,輕輕握住她軟乎乎的小手,牽著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房間。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道觀的院子里便升起了裊裊炊煙。
白色的煙縷從爐灶里悠悠飄出,扶搖直上,漸漸與天邊剛泛起的魚肚白交融在一起,給清冷的晨色添了幾分暖意。
澹臺池孤被沈書仇安置在院中的搖椅上,小身子歪歪扭扭地靠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忙碌的背影。
此刻在她眼里,眼前這道身影實在古怪。
明明是她的食物卻偏不肯乖乖就范,反倒要和她定些莫名其妙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