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站在這里,恐怕都很難第一眼就確認這個人是溫榮。
四天前在晚宴上演講時的高定西裝已經在身上穿了四天。
溫勝天留在外面的手段和團隊只負責全力為溫榮脫罪,這群拿著工資的人可沒人會管他有沒有舒服的衣服穿,自然也就沒有“家屬送衣服”這個環節,而溫榮本人對于換衣服的申請,也兩次都被打了回來。
因此可想而知,越是高定越是經不起造的西裝,早就皺得不能看了,再加上他在幾天內暴瘦的身體,更像骷髏上空蕩蕩掛著的寬大壽衣。
濃重的黑眼圈隨著凹陷的眼眶形成兩圈陰影,干枯的唇皮如同小刺胡亂凸起。
他抬起頭時投來呆滯僵直的目光,將衣冠楚楚的律師先生嚇了一跳,停頓了好幾秒才確認了這個人就是溫榮,于是趕緊叫了一聲“溫總”。
“你們還要問什么?我說了,我的回答都是沒有……”
溫榮卻給了完全意想不到的回應――他的腦子似乎根本就沒有轉動,只憑著潛意識或者說慣性在機械地說話,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完全聽不出原本還算低沉悅耳的音色。
“我要見我的律師……”他喃喃地收回視線,“我要見我的律師。”
“……”
律師先生一陣心酸,幾步上前,越過桌子傾身按住他的肩膀,大聲道:“溫總!是我啊!我是蔡振!才四天您怎么就變成這樣了?他們是不是對您進行嚴刑逼供了?”
“……蔡振?”溫榮重新抬起頭,呆滯的眼球這才緩緩聚集神光,將焦點凝聚在眼前這人焦急的面孔上。
篤篤篤――突然傳來敲窗的聲音。
蔡律師轉頭一看,隔著隔音玻璃,幾個警察正抱臂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