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把手機遞還給溫璨。
溫璨慢慢接過來。
空氣涼涼的,氣氛似乎也發生了變化。
剛才那一通電話里,葉空的聲音就像蒲公英縈繞在他們身側,好似在不需要用語說明的時刻,他們無聲無息就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共犯。
溫璨握著手機,也不再急著送葉空回去了。
“剛才在病房里,我說他和他兒子一樣,都是面對恐懼的東西時,會不斷逃避,不斷自我催眠的可憐蟲。”他說,“或許你這個辦法并不能很管用。”
“不,一定會管用的。”葉空笑起來,“因為這些東西就在他眼前,就算自我催眠再成功,他也不能始終不睜開眼睛不張開耳朵,所以,這會是一個不斷自我催眠,又不斷自我粉碎的過程。”
“……”溫璨沉默片刻,“你……”
“這是一種精神虐待。”
葉空用那張冷冷清清的臉這樣說:“不選擇直播切片,而是選擇全程,是為了拉長虐待的周期,讓他能起起伏伏的感受痛苦,而不是始終都在最高值,或者說――最高值會一直產生變化。”
葉空就背起手往前踱步,開始像個老師一樣一本正經地對溫璨講解:“一開始看第一遍的時候,他大概只會在看到溫榮上臺致辭開始緊張,然后到溫榮被拷住的時候,他才會開始痛苦,之后再經歷折磨,直至你的掌聲讓溫榮發瘋認罪時,痛苦會爆發到最高點――可是當開始播放第二遍,因為他已經看完了全程,他已經知道在哪個點開始痛苦就會降臨了,那么他將會更早的緊張,也更早的痛苦起來――直至循環多次,他會從第一秒就開始緊張,從第二秒就開始痛苦,整個過程都將變成極大的煎熬,偏又無法掙脫。”
葉空繞著溫璨慢慢走了一圈:“快崩潰的時候,我們再給他換換口味,讓他感受一下另外的痛苦,去看看他最重視的溫家和溫氏集團是怎么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的,哦,還要吩咐小費,讓他多挑一些有內容有技術含量的評價,不要只有臟話,可臟話類型的也要有,因為高貴如他,高貴如他的家族和事業,恐怕從未被這些無產階級以如此輕蔑侮辱的語氣提及過。”
“人會被語和無休止的惡意毀掉的。”
葉空回到溫璨面前,抬頭直視他的眼睛,神情里有種漫不經心的冷酷:“關于這一點,我已經驗證過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