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對面,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沈裕民握著手機,手背和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指節捏得發白,幾乎能聽到自己后槽牙咬得嘎嘣嘎嘣響的聲音。
多少年了,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
安江那句他算什么東西,簡直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隔著電話線抽在他臉上,火辣辣的刺痛。
這已經超出了工作分歧的范疇,是赤裸裸的人格羞辱,是對沈超雄,也是對他沈裕民的蔑視。
“安市長。”沈裕民深深吸了一口氣,語調陡然變得陰沉起來:“說話,要負責任。超雄是犯了錯,該接受法律制裁,我絕不護短。但一碼歸一碼,他是我沈裕民的兒子,不是誰都可以隨意羞辱的玩意兒。你剛才的話,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個人對我沈裕民有很深的成見?”
這家伙,還真是個官場老手,小手段玩得夠絲滑的!
安江嘲弄的冷笑兩聲。
他知道,沈裕民把矛頭指向他的態度,是打算將事件的性質從沈超雄犯罪偷換成安江對沈裕民個人有私怨,借題發揮。
這家伙,是想把水攪渾,把個人情緒和公事公辦攪在一起,讓旁觀者看不清誰占理。
“沈書記多慮了……”安江淡漠的笑了笑,接著道:“我對事不對人,只是實事求是的陳述事實而已!沈超雄自稱津沽市委書記的兒子,辱罵在場警員,對人出手斗毆,這些都是在場所有同志親眼目睹,我不認為這樣的人能夠代表津沽市的形象。也不認為處理這么個社會渣滓,會對津沽市形象有什么影響。如果沈書記認為我說幾句實話都是冒犯了你,那我只能說,子不教,父之過,古人誠不我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