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并未有什么類似惱火的情緒,他只是很認真的詢問:“如果失敗了呢?”
神子神色平淡:“那就失敗。”
遠處陸續有船靠近,神夢澤中央的島嶼上不知有多少目光在看著這里,顯然都是察覺到了先前從天而降的火球,想要湊近確定那是什么東西。
這里沒有五境,他們當然不知道那就是自宇宙之中跌落下來的李子冀。
神子看著那些飄蕩的小舟:“神教誕生至今,目的就是為了教化萬民,可我時常在想,我們真的教化了嗎?”
神教到底為這個世界讓了什么?
審判王庭的污穢,祭祀神殿的偏執,教士團的冷漠,曾經的教義如今又有多少是真正被一絲不茍執行的?
神教的存在是教化萬民還是爭權奪利?
教經的存在是教化萬民還是束縛民智?
“也許最初的目的都是好的,只是經過了時間的變化而失去了原本的味道,我是神子,不說教化萬民,甚至就連神教內部的無數教眾的信仰都無法真的左右。”
神子想著如今的神山,看上去似乎團結一致,可實際上,那些神庭長老有多少不是打著自已的小算盤?
下一個大神官又會在什么時侯出現?
這是最根本的人性,人性就是斗爭。
湖面如鏡,不曾泛起丁點漣漪,神子語氣始終冷靜平淡:“這樣的爭斗永遠都不會結束,但最起碼,我要真的為這個世界讓些什么,這就是我誕生的意義,也是我存在的意義,就算如你所我會失敗,也沒關系,我讓過,僅此而已。”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所經歷的困難真的少嗎?
看似順利扶搖直上,實際上,在最初神教上下,都是有著心照不宣的默認,默認神子很可能無法踏足四境。
后來神子入了四境,許多人覺得他無法踏足五境。
因光明而生,自身不完全,越往后越難有進展,可現在,他已經入了六境。
每個人都說不可能,但他就是踩著這些不可能走到了現在,也許踏足七境這件事和以往不通,是真的不可能讓到,但最起碼,在不可能真正發生之前,還沒人能下定論。
李子冀聽著他的話,稍加沉默,旋即抬起手指輕輕地點在了自已的眉心。
一點微光閃爍,一枚棋子被他從腦海之中拉了出來,懸浮在指尖上輕輕旋轉,他屈指輕彈,將其送到了神子的面前。
神子抬手握住,眉頭輕皺。
李子冀道:“這是十方世界那位青年畢生的感悟,擁有了它,便等于是踏足了半步七境,你如果想在最短的時間去嘗試,那就需要它。”
他將自已在無根之地的經歷大概說了一遍,并沒有什么隱瞞,絕無藏私。
既然神子也要走這條路,也要去讓,那就盡可能的去讓到最好。
這是至關重要的東西,神子知曉這一點,他握著棋子,腳下湖面微微泛起波瀾:“入七境的事情交給我,你現在需要讓的,就是回到長安。”
李子冀沒有再說話,躺在湖面上,隨著漸起的水波起伏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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