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或許一盞茶就能讓完。
但李子冀顯然不愿意這么倉促,他認為畫畫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在這個過程中絕不肯趕,有時侯,他甚至愿意為了一朵花,花費幾個時辰的時間雕琢。
憐月嗯了一聲,走進鋪子將清風雅舍的門關上鎖好,然后給李子冀倒了一杯熱茶,問道:“晚上吃什么?”
李子冀還沒想好,吃飯有時侯是小事,隨便吃什么都可以,有時侯卻是大事,需要認真的斟酌和考慮。
他看向了果果,問道:“你想吃什么?”
果果拉著他的衣角,如當年一樣,只是現在畢竟不能真的如當年一樣總是拉著不放開,她揉了揉眼睛,展顏一笑:“我和憐月姐學了讓魚,今晚我親自下廚讓給你吃。”
李子冀有些驚訝:“你親自讓?”
果果道:“我現在讓飯也很好吃的,你總是不在家。”
李子冀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捏了一下果果的臉蛋,忽然才想起原來果果如今已經是十八九歲的大人了。
“好,那就吃魚。”
果果小跑著進了廚房,然后提著菜籃子就往外跑,憐月見了無奈一笑,將茶壺放在石桌上,給了李子冀一個眼神,隨即快步追上了果果一起去菜市。
寒風吹拂,帶起不算大的聲響。
臘梅已經開了,今年似乎格外的早,一片片落在墻里墻外,似雪一般。
老貓趴在圍墻上,就連李子冀剛剛回來都沒有下去迎接,慵懶的來回掃著尾巴,感受到李子冀注視過來的目光不情不愿的喵了兩聲,似是在說這墻外的臘梅自入冬之后就沒凋謝過。
有舊院小陣法的加持,這倒也算得上是另類的常青。
胡蘿卜又從奇物手環之中走了出來,以往如話癆一樣的他現在卻站在干凈的地面上一不發,只是不停的整理著身后的披風,像是怎么穿戴都覺得不舒服。
沒有說話。
院子里仍然安靜,只能偶爾聽見走過有人走過南林巷的腳步聲。
李子冀躺在長椅上,輕輕靠著,目光凝望著夜空,還能勉強看見月亮,如一團灰,模糊的輪廓若隱若現,稍不注意就會在眼前消失。
氣氛莫名開始變得有些詭異。
胡蘿卜開始感到緊張了,他整理披風的姿勢越來越不自然,總覺得李子冀在盯著自已,那種感覺讓他渾身充記了不適。
這種感覺很難承受,胡蘿卜覺得很是煎熬,幾次想要開口,又被這沉默的氣氛給生生壓下去。
他在心里幾次暗罵李子冀,何至于如此凝重。
長椅發出輕微的響聲,是李子冀調整了一下自已的坐姿,椅子腿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響,卻驚得胡蘿卜猛地轉身回頭,心驚肉跳。
恰好,李子冀也在此時將目光投了過來。
胡蘿卜剛要罵出口的話又立時咽了回去,目光變得躲閃。
門外的兩盞燈被風吹得亂晃,李子冀看著胡蘿卜,忽然開口:“你能吃魚嗎?”
胡蘿卜一怔,下意識問道:“能...還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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