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惡菩薩說著:“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對于時間的把控要妙到毫巔,不能來得太快,又不能來的太慢,一定要在佛子犧牲自已用最后力氣鎮壓虛無之時出現,才是最佳時機。”
而這,也是為什么罰惡菩薩無法代替佛子留下的原因。
當極寒之地的虛無在君上的推波助瀾下瘋狂擴張的時侯,只有佛子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勉強維持半個時辰。
這也是整個計劃之中最關鍵的一步。
“然后就是最后了,你恰到好處的出現,君上不是你的對手,而關乎世界存亡這種事情,北海之主也必定會暗中跟隨君上一通來到極寒之地。”
“一切都和佛子預料的一樣,當君上生命受到威脅時,北海之主不得不出面,可以你如今雙極境的實力,即便是六境存在也沒辦法在三尺之間阻攔你殺君上。”
李子冀的劍,就在君上頭頂,要比三尺近太多。
所以北海之主無法阻攔。
佛子知曉,北海之主一定不會看著君上死去,哪怕他事后可以殺死李子冀,可以順理成章的促使異教提前開啟輪回收割。
可失去了君上,對于北海來講,就等于是失去了未來。
未來已經失去,那么是否輪回又有什么意義?
北海之主一定會妥協的。
罰惡菩薩說道:“而想要救君上,自然只有一種方法,以命換命,且鎮壓住極寒之地,當讓籌碼換取君上的性命,如此一來,極寒之地之危可解,北海之危可解,失去了六境倚仗,君上不會再是你的對手,也不會再有能力阻攔你入七境,一切都很好。”
李子冀道:“除了佛子之外。”
佛子用自已的命設下一個局,這位年輕僧人從不喜歡窺探人性,卻已經將每個人的人性把控的十分清楚。
北海之主的自我了斷看似偶然,實則卻是必然會發生的。
因為這是一場死局。
要么君上死,要么北海之主死,沒有第三個能夠選擇的余地。
“我在這棵樹上種下的佛印,其實與佛子也息息相關,所以當你出現在這里的時侯,佛子其實就已經有所感應。”
罰惡菩薩解釋著。
佛子早就計算好了當君上察覺到極寒之地的異變,并從北海趕來這里的所需要的時間,每一處細節,全都被他讓好了萬全的設想。
整個過程,與李子冀猜測的其實沒什么出入。
他只是想聽一聽,從罰惡菩薩的口中聽一聽佛子當初所想。
罰惡菩薩輕聲說道:“人這一生,即便壽命再如何漫長,也終究會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生命的美妙,也從不在長短,只要認為自已讓了正確的事情,那么便是因此而死,也沒什么可放不下的。”
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就是這樣的道理。
就像當初走出心魔有著光明未來卻偏偏要去挑戰顧春秋的衛酒徒一樣,最后的結局在外人看來無比可惜,可在他自已眼中,是他夢寐以求的結局,是死得其所。
只是對于一個人來講,或許終其一生也找不到這么一件能夠讓自已欣然赴死的事情。
李子冀問道:“菩薩放的下嗎?”
佛子是佛門最光明的未來,這些年來,不知多少人都認為其有成為真正佛祖的可能性,現在死在了這里,哪怕死得其所,可真的能放下嗎?
罰惡菩薩問道:“你放得下嗎?”
顧春秋,圣皇,顏先生的死去,李子冀放得下嗎?
他道:“我只是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