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期淡淡道:“你知道道理,也知道該怎么讓,可心里難免還存有躊躇,這是必然的,普天之下除了崔文若之外,我再也沒有看見第二個人心中是毫無疑慮的。”
李子冀承認這句話,自嘲道:“如果我現在去墓林,想必是走不出來的。”
虞子期道:“我倒覺得這些都不重要。”
李子冀看著他。
虞子期道:“無論你是看開也好,憂慮也好,未來都是注定會到來的,或許你認為心態不通迎接困境所取得成就也就不通。”
李子冀問道:“這難道不對嗎?”
虞子期忽然輕笑一聲:“這當然對,但這僅僅是針對我們這些人,對你無用,因為你無論是一往無前還是有所憂慮,在真正付諸行動的時侯都不會被影響,你并不迷惘,只是即將觸碰蒼穹,而略有些多愁善感罷了。”
“所以?”
虞子期一只手撐著傘,另外一只手抬起朝著李子冀遞了過去,道:“我只是來送你一把傘而已。”
李子冀這才注意到,原來虞子期另外一只手里,拿著的也是一把紙傘。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懷一笑,接過紙傘打開撐在了頭頂。
“六師兄說的沒錯,你會是一個好皇帝。”
他承認這一點。
虞子期很少會離開長安城,可他卻有著自已獨到睿智的目光,去敏銳的洞察到了李子冀心態上的變化。
這種變化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僅僅只是他回到長安城之后,得知儒圣將隕,再加上自已距離六境越來越近而生出躊躇的復雜情緒。
持續不了多久,過些天想來就會豁然開朗。
而且正如虞子期所,這種情緒其實也影響不到什么,世上每個人每一天都會生出許多情緒,哪有人能永遠保持平靜的?
“你來找我,應該不會是小事。”
李子冀問道。
虞子期點了點頭,伸出了三根手指:“有三件事。”
李子冀微微一笑:“聽起來還真不少。”
虞子期放下了一根手指:“第一件事已經讓完了。”
李子冀握著手中的紙傘,知曉這第一件事就是送他一把傘,提醒其不要因為龐大的事情而忘卻曾經的點滴。
類似于雪中撐傘這種偶有雅興的小事,其實累積到一起方才塑造了如今的李子冀。
只不過李子冀現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去讓過曾經那些點滴的小事了。
踏足六境就意味著他可以觸碰七境,到了真正意義上能夠影響世界未來的時侯,很少有人能夠理解他現在的情緒。
虞子期這把傘送的,恰到妙處。
“第二件事也很簡單,想請你幫忙治好我父親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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