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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血肉漫天灑落，穆小寧就這樣在李子冀的面前突然炸開，讓人完全來不及反應。

就在穆小寧伸手阻攔李子冀出手將其救出的通一瞬間，這一瞬的停頓就造就了現在的結果。

生機，已經感受不到了。

任何人在被炸成無數碎塊之后都是要死的，李子冀的內心之中不可抑制的涌上了驚意，隨即卻又很快平復下來。

因為他看見那些碎塊鋪灑在圣心之下巋然不動。

無論天地靈氣與逐漸澎湃的潮水如何拍打，始終都沒有一塊掉落出去，就好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牢牢禁錮在了那里。

深藍與翠綠兩種顏色的氣息發了瘋似的從北海之心當中溢出，如通二色的瀑布一般沖刷著散落各處的那些碎塊。

就這樣持續不停，從不間斷。

明明已經無法感受到任何力量，明明已經無法感受到穆小寧的生機存在，可那些碎塊卻仿佛與圣心之間有著某種奇妙的聯系，不停地吸納著北海之心的本源之力灌注進去，像是貧瘠的土地貪婪地吸收著雨露。

“真是個瘋子。”君上注視著這一幕，開口說道。

先前他們兩個都已經清晰感受到穆小寧重新凝聚了靈氣種子，只要在二境之時選擇一路重新開始修行，等到四境之后自然可以將自身損傷完全修復。

雖然那需要時間，也許是十年八年，也許是三年五載。

可只要能成功，時間就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卻沒想到穆小寧卻又突然之間散去了剛剛才凝聚出來的靈氣種子，起初君上還不明白那是為什么，不過現在他卻已經明白了。

穆小寧并不想放棄儒修一道。

他寧可向死而生，從一條絕無生機的死路當中走出一條活路來，也不愿走另外三條路。

這應該是一條不可能走得通的路。

他卻偏偏要走。

穆小寧此舉完全就像是一個瘋子，不過他也的確是一個瘋子，能夠讓出自絕一路，斷去未來這種事情的人，當然是一個瘋子。

李子冀沒有說話，他的視線一刻都不曾從那些碎塊之上移開，明白了穆小寧的打算之后，他就已經知曉了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能不能成功，是就此死去還是浴火重生，就看接下來的變化了。

如他的心境，竟都生出了緊張。

海浪滔滔不停，北海之心釋放出來的深藍與翠綠兩種顏色已經完全融合到了一起，那些碎塊在李子冀的注視下忽然間動了動。

就像是被一陣風輕輕吹過，就像是一片落葉輕輕搖曳。

本該令人感到驚恐的一幕卻突然變得韻律十足，若是現在有第三個人來到這里看到那些碎塊一定不會認為那是血肉骨頭，只會以為那是一塊塊琉璃石頭。

一點微光忽然從碎塊之上滲透出來。

并不是深藍色，也不是翠綠色，而是乳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