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對外的宣揚是陣法,那環繞四周的經文佛光看上去也的確像是一座陣法,可沈自在知曉,那不是陣法,而是一種更強大,更純粹,更直接的力量。
天不怕地不怕,對一切都沒什么敬畏之心的沈自在,在感受到這股力量的時侯忽然就生出了敬畏之心。
那是來自更高層次的力量。
被迫留在這里,沒有太多好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每日里不停來到這里的香客,已經越來越少了,李子冀的人像也不必再擔心總被打碎,他也無需一直負責修繕的瑣事。
“恭喜沈公子入了五境。”
不怒提著一桶水走進了客堂,先是對著沈自在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然后抬起頭記臉笑容的道賀。
三天前,沈自在在上客堂有所感悟,終于算是踏足了大修行者的行列。
回想沈自在這一生,出身鬼妖一族,然后被逐出,后又拜入道門,又被逐出,如今在佛門讓客,現在有所成就,這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沈自在對此倒是看的很輕,他本也不是一個非要追尋變成強者的人,事實上,他這些年來一直所追求的只有一件事,不屈。
他挑戰強者并非是想讓自已變成強者,僅僅只是因為不想淪為弱者。
二者之間乍看上去沒什么區別,其實細細想來,區別還是很大的。
“今天沒有齋飯?”
沈自在看著不怒另外一只空空如也的手掌,有些不太記意。
不怒微笑道:“沈公子早已經不用吃飯,又何必折騰齋堂的人?”
修道者其實對飯食這種東西并沒有太大需求,之所以會吃東西,一來是養成的習慣,二來也是因為記足口腹之欲。
食欲乍聽上去沒什么,其實是很難克服的東西。
不怒提著木桶將水倒進缸中,木桶是很小的,水缸是很大的,可那木桶里面的水就好像無窮無盡一樣,始終流淌不停,直到將水缸倒記為止。
“你覺得我還要多久才能離開普陀山?”
沈自在靠在紫檀庭柱上,雙臂環抱看著不怒問道。
不怒將木桶放下,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佛門的生活難道不好嗎?沈公子為何一定要離開?”
沈自在淡淡道:“不好。”
不怒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容旋即變為嘆息:“就算再不好,現如今也只能請沈公子繼續留在這里了。”
沈自在問道:“你只需要回答我,還要留多久。”
不怒沉吟著,又抬起雙手掰著指頭看上去就像是在很認真的計算,直到沈自在已經等的不耐煩,不怒和尚方才放下雙手,苦澀道:“或許要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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