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感受得到顏北克制的思念,所以回去北海之后,她高興了許多天。
他依然是愛她的,只是身上肩負著圣朝的責任,肩負著太多人的期盼和信念,以至于到了必須要舍棄個人情感的地步。
世人總是覺得如顏北這樣的人就該是完美無缺的,從未有人會去多看一眼他眸中偶爾閃過的痛苦。
祈雨在轉身走出破廟的那一刻,心里有著強烈想要留下來的沖動,她甚至想開口說,我們兩個從今以后什么都不必管,就尋一處無人知曉的地方安度余生。
但她清楚,顏北絕不會如此讓,因為他是圣朝的顏先生。
再次見面的時侯,便是四元渾天了。
那一戰,顏北贏了,依然沒有殺她,但她卻絲毫不為此感到高興,因為從那一刻開始,她真的感受到顏北似乎距離自已越來越遠了。
“以前的我,其實很活潑的。”
祈雨將木雕放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李子冀道:“人總是在不停的變。”
因為人總是在不停的經歷,每一次經歷都會讓自已的內心發生變化,一個活潑瀟灑的人,也許很多年后就會變得郁郁寡歡。
“是啊,人總是在不停的變。”祈雨點了點頭:“我以為如北海和圣朝這樣的龐然大物,最終一定是誰也沒辦法奈何誰的,也許總有一天是會化干戈為玉帛,到了那時侯我就能光明正大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拉起他的手。”
“我總是在等,我在等他先開口說他能放下一切帶我離開,可如果我能先開口呢?如果那天我沒走轉身離開,而是撲進他的懷里,這一切是不是會有所改變?”
“我總以為要一切變好,要時機合適,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要等的事情是永遠也等不完的。”
祈雨看著李子冀:“李子冀。”
李子冀看著她。
祈雨道:“人這一生最怕的就是等待,如果你有要讓的事,要見的人,最好一刻都不能等,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一面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次的遇見。”
這天下有很多人都是這樣,覺得自已還不夠好,覺得自已還不夠有能力,所以總是在等啊等,總是想著等我足夠優秀,足夠出色之后才能為你帶去幸福。
可別人是等不起的。
就像我們常說,我總以為在自已足夠好的時侯才有資格遇見你,殊不知遇見你時才是最好的自已。
李子冀不知道自已要見什么人,他以前從不會去想這些事情,只是最近偶爾也會去想,但他并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么非要急著去解決的必要。
所以他只能沉默。
祈雨笑了笑:“你還不明白,你最好永遠也不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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