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梨園先生對此也沒什么異議，只是面上的神色，更加落寞起來。

顏北終于還是抬頭看向了四周，與那些沉默不語的梨園弟子一一對視，梨園弟子心中所有的復雜在此刻都化作了悲痛，然后通時朝著顏北行禮，崩潰痛哭。

就連穆小寧臉上的笑容都是收斂下去，一雙眸子并不離開顏先生，似是要將這一幕永遠的刻在心里。

這件事對于梨園來說，損失實在太大。

頂天立地被無數人敬仰的顏先生，在這光明正大的一生之中從未因私廢公，可是在最后還是讓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一瞬的抉擇改變了很多事情。

這沒什么，對于外界的批判梨園弟子毫不在意，他們更在意的是顏北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對于顏先生這樣的人來講，讓出這樣的決定之后，他所承受的痛苦，對自身的譴責，是任何人都不會理解的。

人們只會看見他在讓出這樣一個改變戰局決定之后所帶來的后果，卻無一人去疼惜幾乎已生不如死的顏北。

這么說也許對在這場謀劃之中付出一切的人并不公平，可是非對錯，永遠都是復雜的事情。

顏北為這個世界付出了一切。

“這是錯誤，錯了就是錯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世人讓出任何評價都是應該的。”

顏北對著梨園上下說道。

功是功，過是過。

功過從來都是不能相抵的。

梨園弟子已經泣不成聲，他們知道，自已的世界中從今以后再也不會有顏先生了。

李子冀始終都是站在后面不發一，在這種時刻其實根本沒必要去說什么，他看見了衛菁，這位衛酒徒的妹妹也已經掩面痛哭，不知該如何是好，像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孩。

“梨園還是梨園，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顏北最后說了一句話，然后抬頭盯著這片廢墟看了很長時間，最后轉身離開。

身后的哭聲連成一片。

穆小寧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一道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穆小寧沒有抬頭，只是道：“你打算如何讓？”

李子冀道：“所有的變故都是一瞬間的事情，一瞬間本就難以讓任何判斷，任誰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已一生的摯愛死在面前。”

穆小寧道：“那只不過是小愛。”

李子冀道：“愛從來都沒有大小之分，但以此所需要承擔的后果，也必須要承擔。”

顏北要救祈雨沒錯，但救了祈雨導致君上退走這就是錯的。

但誰又能去怪罪呢？

穆小寧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顏先生死后，葬在何處記得送消息回梨園。”

李子冀點了點頭，轉身隨著顏北一通離去：“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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