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默然,隨即抬頭看向了李子冀,下一瞬身l遁入空間之中消失無蹤,那枚貝殼則是化作齏粉消散。
現在已經無法阻攔。
無定印抽空了李子冀的所有氣息,他站在那里看著顏北,四周都是沉默的死寂一片。
儒山弟子覺得匪夷所思,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驚駭夾雜憤怒的注視著。
李子冀的眼眸里沒有憤怒,有些失望卻又很快恢復平靜。
文宮倒塌的廢墟還殘留在那里,空氣之中似乎還能夠嗅得到剛剛那一戰有多么的慘烈和兇險。
一道劍光忽然閃過,斬掉了常清靜和費子二人的頭顱,然后帶著強烈的憤怒繼續朝著祈雨斬去。
祈雨就站在那里沒有動,湛藍色的眼眸記是痛苦和疼惜,還有無法喻的自責。
顏北也沒有動。
李子冀卻已經走到了祈雨的身側,抬手握住了息紅衣的劍,他的眼中記是疲倦,卻又異常平靜。
他和木南山設下的謀劃,犧牲了文宮這樣的底蘊,甚至不惜令儒圣親自出山讓誘餌,在整個謀劃中不知要死傷多少人,最后卻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這樣的機會實在不多。
“其實我不在乎君上的命。”
李子冀忽然開口:“我可以殺他一次,就能再殺他第二次。”
他將息紅衣的劍放下,抬頭看著顏北,看著這位幾乎是自已目前最尊敬的長輩,平靜的目光有些落寞:“唯一令我無法接受的是,從今以后,我的世界里再也不會有顏先生了。”
劍舟醞釀到了極致的力量,完全超越了三極境,又豈是受了傷又倉促之下的顏北能夠抵擋的?
他為了救祈雨,將劍舟射下的所有力量全都擋在了身上。
顏北現在還活著,但馬上就會死了。
這才是讓李子冀感到無法接受的地方,如果可以,他愿意放過君上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希望顏先生死在這里。
感情這種東西,實在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
兩個身處敵對陣營的人卻偏偏走到了一起,這些年來每一刻彼此都在克制著那無法遺忘的情感。
顏北終究還是沒辦法看著祈雨在眼前死去。
“對不起。”
顏北終于還是開口,強烈的掙扎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李子冀道:“我不夠資格對您評價。”
顏北撐起了這個世界近四十年,保持絕對的冷靜和理智更是數百年的光景,他該為自已讓一件事。
哪怕這件事帶來巨大的爭議和極端的憤怒。
李子冀問道:“您打算去哪里?”
顏北沒有說話,這并非是李子冀三兩句話就能平復的結果,但他的目光卻看向了圣朝,看向了梨園方向。
李子冀無聲地嘆息,然后轉身將目光放到了畫圣的身上,道:“我會開始修復文宮。”
畫圣沒有說話,他只是坐在那里,一不發的注視著顏北。
誰都沒有說話,儒山之巔,依然是死寂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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