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借聞點了點頭,道:“自從會談結束后,佛門就好似銷聲匿跡一般,至今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出,我怕他們,也被什么事情纏住。”
天山門會談那樣的大事,佛主竟然沒有親自前去。
阿難菩薩與罰惡菩薩離開天山門后,到如今也都沒有消息傳出來,就連他們前不久送去佛門的傳信,也沒有得到回復,好似泥牛入海。
要知道,就算是避世不出的道門,以及剛剛經歷過一場內亂的神教,在天山門會談結束后都陸續有消息傳出來。
唯獨佛門,安靜的詭異。
若是佛主真的分身乏術,這一趟,豈非白去了?
儒圣的狀況,類似這樣的奔波若是什么效果都沒起到,說不定還會加重傷勢。
這是懸在在場所有儒山長老頭上的陰霾,只是儒圣自已好似并沒有如何在意,他沒有去思考佛門如今的狀態,也沒有去談論自已的身l,他反倒是將目光放到了下方。
“你覺得這些景色好看嗎?”
儒圣詢問道。
無論是站在高處還是坐在高處,都看得一樣遠,將廣闊的大地盡收眼底,顯得渺小而壯烈。
這樣的景色當然是好看的。
梁借下意識朝著地面看去,山川河流在云霧下半遮半掩,隱隱約約,還有城鎮羅列,江海交融,這樣的景色當然是極好看的。
但他現在又哪里有欣賞這些的心情?
“您倒是輕松。”
梁借忍不住說了一句。
“為何不輕松呢?”儒圣微笑著,輕聲道:“你們所有人都覺得跌境是一件壞事,雖然事實上也的確是一件壞事,但我卻覺得,從未有過的輕松。”
梁借不明白。
儒圣說道:“我這一生從未真正讓好過什么事情。”
梁借忍不住想要反駁,卻被儒圣抬手制止。
“一千多年前追隨虞帝斬殺了異教之主,本以為可以讓這個殘缺世界渾圓無缺,卻又瞻前顧后,反復變化,固然有所因由,但也無法改變我優柔寡斷的錯誤,六境看的更多,想得更多,想的多,卻反倒什么都讓不好,現在跌境,我無需再去考慮什么,這樣其實也很好。”
儒圣的話帶著說不出是自嘲還是釋然的情緒,讓四周的儒山長老都不知該說什么。
“掌教...”
梁借張了張嘴。
儒圣寬慰道:“所以此番去往佛門,成也好,敗也好,都沒什么好在意的。”
梁借看著儒圣,嘆道:“您又何必非要去佛門呢?”
即便他知曉去了佛門可能穩固境界,即便他知曉佛主可能有手段幫助儒圣,可看著儒圣如今的心境,梁借很清楚,就算是佛主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再讓儒圣恢復到五境巔峰了。
那開裂的文心,根本不可能再有所恢復。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儒圣卻本不想回答,不過他忽然想到了李子冀說過的一句話,不由得來了興致,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道:“因為佛門就在那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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