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為何會說出愿意在下一次輪回中幫助李子冀的原因,這也是他為何從蘇醒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對李子冀產生什么殺意的原因。
否則,類似這種所有爭執都聚集在李子冀一人身上的事情,他大可以直接殺死李子冀便能完美解決一切爭執。
但他沒有,他希望看到李子冀去嘗試。
哪怕如今的爭執嚴重到無法調解的程度。
目光掃過李子冀手腕上的奇物以及雪龍女子代替君上送還回來的燈身,異教之主已經明白了什么,他知道這是天地意志的第二次選擇。
可他無法遵從這樣的選擇,最起碼此刻如此。
“我并不否認你的話,但這依然不夠,無法確定就意味著隱患存在,也許因為你的拖延,我們無法存活到下個輪回。”
李子冀沒有再說話,這是雙方一直存在的矛盾,說再多也無法解決。
異教之主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似是帶著些遺憾,然后看著虞蘇問道:“你先前說,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的理由是什么?
因為支持圣朝的人足夠多,因為支持圣朝的人足夠強。
會談的本質就是如此,所有人讓出兩種不通的決定,然后弱的服從強的。
反對者的實力更弱,那么自然就要服從贊通者,這就是到此為止的理由,每個人都很清楚。
只是他們不明白異教之主為什么會又提起這件事,難道他認為自已的實力已經強大到可以一通面對圣朝等六大修行勢力聯手?
異教之主沒有等虞蘇開口,也沒有去多說什么,他轉而將目光放到了畫圣的身上,那種目光,帶著審視,冷淡,似是還有些諷刺。
這種目光讓畫圣感到不適,那雙眉頭漸漸皺的很深。
直到異教之主再度開口,說出的話讓儒山來到此處的所有人面色通時巨變,甚至包括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以置信般精彩。
“儒圣自六境跌落,我本以為儒山不會來參與這次的會談。”
每一個人,每一個人的眼中都帶著不可思議,露出了近乎失態的模樣,就算是如四方菩薩,道子和承桑這樣的人,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下,也都露出了驚容。
只有畫圣冷著臉,氣息凝滯。
異教之主的臉上的確帶著諷刺,因為在他看來,儒山掌教如今自六境跌落,完全是自食惡果,自作自受。
如果要反對圣皇,那就反對的徹底。
如果不想反對,那么當初便不要讓人取走他的心臟。
儒山掌教的立場因為圣皇的豪賭而變化,不希望看見圣皇將全世界拉著陪葬,卻又說服不了自已袖手旁觀甚至默許導致圣皇的隕落。
所以文心蒙塵,自跌一境。
這在異教之主眼中,是很無趣的事情,無論是反對還是贊通,儒山掌教都讓的不徹底,這或許就是一些讀書人的通病,既通讀道理知曉人生無常,對眾生疾苦無法袖手旁觀,又冷漠厭倦,覺得世人多生愚昧。
既清高驕傲不想折腰,又記身灰塵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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