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著潔白的教袍不染塵埃,就這么蜷縮在墻角,凌亂的頭發散落下來,遮著蒼白的臉,從發隙露出無神且空洞的眼眸。
這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男人。
這是一個尚還活著,卻已經死了的男人。
他沒有去看柯西里,像是根本看不見任何人,像是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就真的像是一攤爛泥。
柯西里就這么看著他,心中想起了自已第一次走進神獄時侯的模樣,那時侯的溫風雨和此刻一般無二,這么多年來從未變過,就連蜷縮在墻角的位置都沒有移動分毫。
他被關押在神獄,但關住他的從來都不是神獄,而是他自已。
“師兄。”
柯西里摘下了自已草帽,開口喚了一聲。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會戴這個并不好看的草帽,那是因為他覺得溫風雨如果戴上這個草帽會很合適,能夠遮住那凌亂的頭發,能夠蓋住那蒼白無神的面容。
這個草帽代表著對過去的告別,他希望大師兄能夠從神獄之中走出去。
溫風雨當然不會有什么反應,柯西里在牢獄前坐下,然后說起了這段時間里天下發生的事情,每次來都是如此,說一說天下的大事,再說一說神教之內發生的小事。
他提起了圣皇隕落的事情,說起了異教之主死而復生,又提到了顧春秋的死和李子冀入了五境,然后便是虞蘇邀請各方勢力去往天山門會談世界未來走向。
這里面的每一件事單獨拎出來都足以令天下震驚,但這些所有事情加在一起都無法讓溫風雨那如死灰一般的臉上出現半點動容。
柯西里沉默著,目光里帶著不忍和痛苦。
“師兄,你到底什么時侯才能走出來呢?”
你到底還要如這般爛泥一樣多久歲月?
困住溫風雨的,就是曾經最明亮,最意氣風發的自已,被自已困住的人,恰恰就是最難以走出來的。
“也對,也許師兄你從來都不想走出來。”
柯西里自嘲一笑,他希望溫風雨能煥然一新,大祭司也希望,很多人都希望,可溫風雨自已呢?
或許他從來都不希望自已重新來過,他只愿意這么蜷縮在這里,等待著生命終將逝去的那一天。
“但你已經困了自已百年了。”
“師兄,世界和我無關,或許也和你無關。”
“但你是溫風雨啊。”
柯西里望著他,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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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答應過的高考加更一章,作者君終于完成任務,咳咳,夸贊的話就不要了,別罵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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