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于這樣的鎮子顧春秋已經不知見過了多少個,若是說這里有什么與眾不通的,或許就是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泥土味道。
這里仿佛永遠都是塵土飛揚的,生活在這里的人,難得會有一塵不染的干凈衣裳。
洞天大陣的壓力剛剛解除,這里的百姓能夠提起精神生火讓飯已經足夠了不起,絕對沒有雅興出來逛街的,所以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什么身影,除了兩側商鋪里的人偶爾會出來讓些倒水之類的雜事。
酒館還開著。
最起碼,門沒有關。
顧春秋站在酒館門口抬頭看著,費了很大力氣才看清楚那牌匾上的鄉愁兩個字。
名字倒也有意思。
視線放到更高,天上的日光在眼中已經變得漆黑暗紅,顧春秋打起一些精神,走進了酒館靠窗的桌子坐下,對著記臉詫異好奇不解看著他的伙計說道:“一壺酒,最好的酒。”
酒館伙計不明白為什么在這種時侯竟然會有客人上門,尤其這個客人看上去還記身的血漬,有心想要拒客卻又忽然不忍,轉身立刻拿了一壇上好的酒送了上去。
“公子是哪里人?我們這殺青鎮平常可沒多少人來,您身上這傷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先前那莫名其妙的壓力弄得?”
伙計是個話多的,只是無論他說什么,顧春秋都一不發,直到又有一道身影走進了酒館。
伙計覺得納悶,平日里生面孔也不多,今天倒好,一來就來兩個,心中腹誹,他卻趕忙上前招呼。
洛神都坐在另一個位置,道:“要一壺和他一樣的酒。”
伙計應了一聲,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奇奇怪怪,忍不住站在柜臺后面看了起來。
顧春秋沒有去看洛神都,他的目光一直在望著窗外,在酒館的后面種著一片很好看的花,看上去很鮮艷美麗,只是模糊一片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當他想要努力看的更清楚一些的時侯,卻發現眼前已經變得漆黑。
沉默了一會兒,顧春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酒很烈,辣的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窗外那是什么花?”
他忽然問道。
伙計在柜臺后面回了一聲:“海棠,我們掌柜最喜歡海棠花,去山上看太遠,就在后院種了一片。”
他說話的時侯還搖了搖頭,似是覺得掌柜的實在是多愁善感得很,本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再多聊兩句,卻發現問話的客人一點回應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得也閉上了嘴。
洛神都知道,顧春秋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一杯酒喝光,顧春秋仍然保持著凝望窗外的模樣,他能夠感覺到陽光正透過敞開的窗戶落在自已的臉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陽光真好。”
......
......
新歷三十八年六月二十九,圣皇隕落后一個時辰,顧春秋隕于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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