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秋此時此刻的狀態很狼狽,仿佛任何象征著負面狀態的詞匯用在他的身上都十分貼切,但所有的負面詞匯都是不舍得放在顧公子身上的。
他本就該是天上人,灑脫明媚的望著這個世界。
洛神都的目光并不平靜,對于三公子來講,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能夠機會與顧春秋較個高下,現在是一個機會,卻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碰面。”
周志也是開口:“你看上去似乎并不驚訝?”
身后的冥府一眾已經追了過來,大概二十幾位四境修士,近百名三境,在距離顧春秋還有大概百步左右距離便停了下來。
顧春秋笑道:“我覺得這世上實在是沒什么好值得驚訝的事情了,俞眉能背叛陛下,你們自然也能來殺我。”
他到現在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俞眉沒有親自追來。
身外身是玄而又玄的強大神通,除了可以分出身形自如行走萬里之外,也是一等一的保命神通,別說是三極境,就算是六境要殺顧春秋,第一次也是絕對殺不死的。
最先被殺死的,只能是修行出來的身外身,屆時真身將會遠遁千里距離。
方圓千里,對于俞眉來講不算是遙遠,但他卻并未親自追來,顧春秋開始以為是其顧忌長安城即將發生的沖突,所以才將身外身融合回去,現在看來,俞眉分明是有著絕對的把握。
如俞眉這樣的人,城府極深,布局周密,他必定是經過了不知多少次推演,所以才對自已的安排有著絕對的自信,確定顧春秋一定無法逃脫走掉。
除此之外,或許也存了一些溫情,并不想親手殺死自已這個一手培養起來的師弟。
誰知道呢?
俞眉本就是一個讓人看不真切的人,就像是虛幻的影子,無法被窺探。
黃土掀起的泥塵并不好聞,浸入鼻腔卻讓人覺得莫名踏實,顧春秋不知道這是不是寓意著自已將塵歸塵土歸土,世事總是無常變化,包括自身境遇也是如此。
洛神都已經展開了神域,周志沒有任何猶豫便解除了悟道鎖,那獨屬于三公子的巔峰氣息頃刻爆發出來,與當初和李子冀交手時侯相比較,不可通日而語。
身后的冥府一眾眼中都帶著忌憚,三公子向來是值得敬畏的,如果說眼前有誰沒有因為二人的氣息而心生波瀾,那么就只有顧春秋一個人了。
他的目光透過洛神都與周志,看向了二人的背后,看著那規模不大的小鎮升起了陣陣炊煙,世界是很大的,長安城此刻是新歷三十八年六月二十九的日落傍晚,或許也剛剛入夜。
他此刻是新歷三十八年六月二十九的上午。
臨近晌午。
鎮子里升起了炊煙,遙遙升空,也許是這幾日承受的壓力太大,無法行動自如,騰不出時間吃東西,所以在這個本不該生火讓飯的時間,家家戶戶都開始為了一口吃食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