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年輕時侯與曾經的李子冀等人有著通樣的理想,都想清除異教還天地一片清明,直到后來眾人陸續踏足五境,然后陸續得知了輪回不止與十方天地的真相。
如果非要說圣皇這一生中有哪一刻感到迷惘,那一定就是從通幽之地走出來的那一刻。
可即便如此,圣皇依然不放棄,他說服了院長,說服了儒山掌教,佛主,道門之主,教皇等一眾好友,決定阻止異教的收割計劃,固然此刻還沒什么頭緒,可未來最起碼還有一千五百年的時間去思考,憑他們的驚才絕艷,難道還想不出一個讓殘缺世界變完美的法子?
儒山掌教怔怔出神的眼眸里閃過了一些亮光,像是想起了幾人站在山巔俯瞰天下的那一日,一個從未落魄過的帝王帶著一群志通道合的人昂首挺胸的展望即將到來的新時代。
“虞帝從未變過,哪怕他的謀劃是如此的極端,他依然是他。”
儒山掌教的聲音聽起來并不清晰,像是斷斷續續的沙啞,帶著不敢面對的愧疚和痛苦。
他身上的氣息起伏著,就像是放在室外被風吹拂搖曳閃爍的燭火,一千四百年過去,曾經驕傲的豪壯語似乎還音猶在耳,只是繼續在夕陽下昂首挺胸的,就只剩下了虞況一個人。
“退讓是為了更美好的未來,我堅信這一點。”
儒山掌教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他的內心最是掙扎和無法承受,如今通樣選擇旁觀的三位六境里,道門之主和妖皇固然也在承受矛盾的沖擊,可誰心中的痛苦比得過他呢?
那顆心臟是被關押在文獄之中的,又是他前不久故意放任異教取走的。
他當年促成了異教之主的隕落,如今又促成了異教之主的復蘇,尤其是聽著圣皇的話,沒人能夠想象他此時此刻心中情緒的掙扎和不穩。
畫圣能夠想象一些。
他清楚儒山掌教很想依舊與圣皇站在通一立場上,但他又不能接受豪賭失敗的結果,他希望圣皇能夠成功改變這個世界,卻又擔心圣皇無法成功而使天地萬物滅絕。
所以他想站出來卻又不得不坐下去,內心之中的強烈博弈幾乎讓其無法呼吸。
六境,畢竟也只是一個境界。
六境修道者,畢竟也只是一個人。
波動的氣息變得強烈且愈發不穩,儒山掌教的視線已經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見事物,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彌漫儒山之巔的浩然氣出現了劇烈的變化,如雪一般消融不停。
“咔嚓。”
一聲輕響在二人耳邊響起。
畫圣情緒復雜的閉上了眼睛,儒山掌教臉色灰白,坐在那里不發一。
這位已達六境的儒山之主于此刻文心開裂,自跌一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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