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皺眉，依然沒有回答。

也許再過半個月戒苦就能微笑清醒，也許他也會和那群老僧一樣，在此一坐便是數百年。

佛主抬手指了指蓮池旁的一位雙眉灰白的老僧，道：“妙壇使者認為世上本無道統之分，儒釋道神歸根結底其實都是一樣的，他相信萬法歸一，所以來到蓮花峰參禪悟道，尋求大通，到如今他已經坐在那里四百三十三年，你認為他是生是死？”

李子冀仍舊沒有說話。

誠然，這位妙壇使者看上去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或許明天某位僧人再次走上蓮花峰后就會發現這位地位頗高的大修行僧已經圓寂，但也許今晚，也許明天，這位老僧會睜開雙眼，在參悟中得求真解，尋得大通之道。

有的人看上去還沒死，也許已經死了，有的人看上去快要死了，也許馬上就能活過來，這就是參禪。

佛主說道：“走上蓮花峰是自已的選擇，參禪悟道也是自已的選擇，那么無論在這個結果之中生還是死，都是自已的因果，強行插手并不是好事。”

在參禪之前，這些人就已經讓好了準備。

就像當初崔文若走進墓林一般。

生也好，死也罷，都是個人的因果緣法。

佛主或許會感到遺憾，卻絕不會插手。

山峰上還清醒的數百人見到佛主與李子冀的到來都是齊齊投來目光，然后陸續起身朝著佛主行禮表示尊敬，而后重新思考自已的參悟，調整狀態準備開始或離去。

“您打算讓我悟什么？”

李子冀詢問道。

于他本身來說，并沒有參禪悟道的打算，在觀圣卷中走過濁世后，李子冀的心境和透徹就已經不再需要參禪悟道這樣的事情，他自已并沒有迷惘，也并沒有想不通的思考。

正如佛主所，他對一切看的太徹底，太通透，太真實。

佛主領著他走過那片蓮池，越過了許多參悟的人，最終停在了一棵樹下，樹下放著一塊石頭，不大不小，石頭一側生長著一株蓮花，不大不小。

和其余成片生長的蓮花有所不通，眼前就只有這單獨一株，一樣的金色，一樣的散發著微弱佛光。

“這是什么？”

佛主腳步停下，如一位老農般將雙手插進袖子里在石頭前蹲下，目光看著那株蓮花問道。

這個問題很簡單，就算是王小樹在這里也能夠很輕易的回答出來。

李子冀回答道：“蓮花。”

佛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又重復了一遍自已的問題。

“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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