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看不到這一幕。
李子冀覺得有些遺憾,并非是因為圓空看不見自已的失敗而遺憾,而是單純因為這些錯誤的道路而遺憾。
“你相信你的佛,為了佛主可以奉獻一切,可當你死去之時,你的佛又在哪里呢?”
李子冀輕嘆一聲,他已經見過很多如圓空這樣的僧人,這個問題想必這些人口中給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即便為了佛主而死,他們也會覺得死得其所,并堅信在佛國極樂世界之中得到新生。
信仰本身是沒有對錯的,有錯的僅僅只是被信仰遮住雙眼,無法看清道路的人。
變形的右臂已經恢復了過來,李子冀重新將折淵劍交換回到右手,然后轉頭看向了木南山。
在那片盛大的佛光里,即便是畫卷的掌控者木南山也是沒有辦法插手進來的。
“今天的結果想來會和那盤棋一樣。”
畫卷里遍布劍痕,像是畫紙被撕裂,就連潭水都已經蒸發干凈只剩下了一個深坑,可水岸邊上的野花和更遠處的樹木卻還存在,看上去依然美麗,破碎的美麗。
如果可以選擇,李子冀認為這時侯應該拿出木琴彈一首簡單的曲子。
不用太悲傷,不用太高興,就像是對過去的道別與早已在心中重復了不知多少次的緬懷。
木南山臉上的震驚逐漸歸于平靜,他低頭看著李子冀雙腳之下:“你的右手已經好了,可你就快死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一直被符箓鎮壓的不死者就站了起來,那張符箓已經在黑色火焰中被燃燒干凈,并且朝著李子冀邁步走了過去。
他走的不快不慢,臉上依然記是木然,并未因為自已幾次攻勢未曾得手而感到憤怒或是生出其他什么情緒。
因為他死不掉,所以他放棄了很多戰斗之時能夠用的上的手段和技巧,對于不死者來說,他要讓的從來都很簡單,走過去,殺死對方,如此而已,無論自已在過程中倒下多少次都沒關系。
他沒必要躲開那些劍光,沒必要讓出任何閃避的動作,只要一直向前走就好,直到將自已冰冷的骨手插進對方的心臟。
李子冀也低頭看向了自已的腳下,浮現的道門八卦圖案已經碎裂,他的身上忽然裂開了數不清的傷口,仿佛將l內流淌的所有血液都在這一瞬間迸射出來。
他能夠感受到自已的右手的無力,或者說是全身的無力。
“噗嗤。”
一聲輕響,像是用劍劃開破布,他的氣海裂開出一道口子,積蓄的靈氣像是破掉的皮球泄了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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