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我調查,我相信無論是察查司還是刑獄司,又或者你們南境都有比我更加合適的人。”
李子冀很想知道其中緣由。
李應的回答沒有什么猶豫,看上去也好像沒有什么思考,因為他早就已經知道李子冀會這么問:“因為只有你最合適。”
李子冀仍舊看著他,所謂最合適,也需要確切的原因。
李應的坐姿從來都很端正,眉宇之間的凌厲充斥著戰場上獨有的煞氣,這種煞氣和被宋帥培養出來的正氣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他今天穿著常服,一身白衣壓下了記院風雪:“你了解過妖古蓮池嗎?”
李子冀點點頭:“妖古蓮池就是妖族用來提純血脈的地方,也保留了妖族本身殘酷嗜血的競爭方式,只有勝利者才能夠獲得提純血脈的資格,而想要成為勝利者毫無疑問是尤為艱難的事情。”
他聽二師兄提起過一次,一萬個進入到妖古蓮池的妖族,只有三個能獲得提純血脈的資格,一路上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尤其是那些出身自六宮之外的,為了提升修為,他們讓夢都想要將自身的血脈強度大幅提升。
李應道:“妖古蓮池當中封印著當初妖皇自北海帶走的半個北海之心,蘊藏著最純粹原始的妖族之力,哪怕只是普通的妖族,若是能夠獲得最終的幾個資格之一,進行提純后血脈強度都不會比六宮子弟低,甚至天資出色者還會更強,但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你如果要去通幽之地,那就必須獲得成為妖古蓮池的勝利者。”
萬中取一,這四個字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夸張成分。
李應也沒有說的太詳細,算是說了個大概,不過李子冀的心里也已經有了輪廓。
因為封印著半顆北海之心,所以妖古蓮池在整個妖國都有著崇高而神圣的地位,就像是部落的圖騰,神教的信仰,而妖古蓮池也不是每年都會打開的,什么時侯可以開,什么時侯應該開,都是妖皇一而決。
所以每一次開啟都備受矚目,被無數類似于兵奴那樣的人視為翻身的唯一機會。
既然是唯一機會,那么競爭必然會激烈。
李應的聲音帶著邊軍特有的平肅:“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前提下,妖國自已人尚且無法得到保障,更遑論將如此機會送給圣朝,所以妖國只允許圣朝派出一個人參與進去。”
出于各方面的考量,這個人當然是李子冀。
李子冀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譏諷:“當初請求休戰的時侯,妖國可沒有這么吝嗇。”
李應的臉上看不到什么類似于憤怒的情緒,就好似對此并不在意:“兩國之間從來都是如此,永遠也不會有真正的友好。”
李子冀想了想,然后道:“讓我猜一猜,因為我是唯一可以前往妖國進入妖古蓮池的人,還因為我是三千院弟子,圣朝縣侯,圣皇執劍人,通時我和赤妖一族的千金大小姐交情還算不錯,與冰龍族的少族長也算熟悉,所以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我都是去調查最合適的那個人。”
李應點了點頭:“沒錯。”
“看來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妖族有人刺殺你,就證明你已經被卷了進來,這件事看上去似乎很簡單,前因后果一眼分明,實際上要找出背后的人,不容易。”李應看著茶杯上溢出來的熱氣:“圣朝與妖國之間的休戰協議不會撕毀,可如果事情鬧得太大,對百姓沒法交代。”
李子冀笑了笑:“往好處想一想,也許去刺殺的修道者真的是我們圣朝的人。”
如果的確是圣朝人,那么李子冀出面自然可以勸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