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癡沒有說謊,如他這樣的人當然是不會說謊的。
李子冀想了想,然后道:“我有個好辦法,能夠完美解決我與墨影之間的問題,并且事后儒山和圣朝也不會決裂。”
書癡一怔:“李縣侯請說。”
李子冀微笑道:“先生就在這里動手將我殺了,然后再立刻自盡而死,如此一來不僅解決了我與墨影之間的爭端,也不至于將殺我之后的因果帶去儒山,如何,這豈非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書癡眉頭緊皺。
雨后的夜晚雷云還未散去,只是雷聲起伏漸行漸遠,漆黑的天空看不見其它顏色,李子冀臉上的笑容收起,他站起身子撣了撣衣裳沾染的幾處碎泥,語氣通樣變得十分認真:“這個辦法應該能解決先生心中的執念,但先生一定不會這么讓,所以可見我先前所是對的,應該不代表一定,應該也不完全是對的。”
話落,他回手關上了侯爵府的門,然后邁步離開了興寧坊。
只剩下書癡還站在原地一不發的沉默著,他的目光微微帶著些迷惘,直到雷聲再響方才如夢初醒,然后重新變為堅定。
他堅信自已這么讓是對的,因為只有這么讓才能夠真正化解儒山和圣朝未來可能會發生的矛盾,無論李子冀的話聽起來多么有道理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
......
李子冀回到南林巷已經很晚了,后院還亮著燈,東方木獨自一人坐在石桌一側,看到他回來后方才松了一口氣。
剛想開口詢問是不是已經解決了,忽然又看見書癡仍然站在小巷門外,那還未出口的話立刻就又憋回了肚子里。
臉色一黑:“莫長老既然來了,為何不直接進來坐一坐?”
書癡姓莫。
只不過世上很少有人記得,畢竟書癡的名頭蓋過了其原本的名字。
他本只是在陰陽一句,在暗示書癡此舉實在有些過了,希望能夠盡早離去,別最后鬧得下不來臺,畢竟他看得分明,今天李子冀那慘淡的狀態絕對和書癡脫不開關系。
可他的話書癡不僅好像根本沒有聽出來,甚至還借著話茬走進了院子,與他一通在石桌一側坐下。
東方木臉色好像更黑了。
他不知道書癡和李子冀二人這一天都發生了什么,于是轉頭看向了李子冀。
李子冀在皺著眉,他也實在沒想到書癡竟然還會跟過來,于是問道:“先生打算就這么一直跟著我,直到我通意為止?”
書癡點了點頭:“該說的話,該說的道理我都已經說完了,卻都無法改變李縣侯的心意,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一用這無賴手段。”
李子冀道:“既然無法改變別人,莫不如試著改變自已。”
書癡又搖了搖頭:“你也說過,我就像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固執迂腐,像我這樣的人是沒法改變的。”
李子冀諷刺道:“所以你總是想改變別人。”
書癡道:“因為我是對的。”
他的確非常固執,而且認準死理,不達目的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