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瞬間點醒了楊征，他面色猛地抽搐了一下，這才記起剛剛看過的數據，此刻眾人所在的位置是馬里亞納海溝深處近萬米的深度。

可是，觀察窗外明明沒有海水，至少在探照燈照射的范圍內，只能看到地面上黑漆漆濕漉漉的礁石。

“陳，陳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們是不是被席卷到海岸洞窟里了？”

宗義輕輕歪頭望著陳瀚，訥訥問道。

眼下這種詭異的場景，也只能想出這一種合理的解釋。

陳瀚卻沒有應聲，怔怔望著窗外，腦海中有無數的信息如閃電般劃過。

但一個曾經看過的傳說，卻在此刻清晰地浮現出來。

山海經中有所記載，在華夏東海之外，有一條無底之河，世間所有的水最終匯聚于此，流向一個神秘之處。

如果依照山海經中記載的位置來看，眼下的馬里亞納海溝，竟然恰好與之相對應……

他雙眸突然間微微一瞇，喉結上下涌動，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逼仄的空間中響起。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歸墟。”

這話說出口聲音并不大，但是落在楊征和宗義的耳中，可謂振聾發聵，宛如一道驚雷炸響。

陳瀚面色凝重，繼續開口道，“根據山海經中記載，我們此時所在的位置，和傳說中的那條神秘無底之河剛好符合。”

“而那條河最終所流向之處，正是世間最為神秘的……歸墟！”

跟隨陳瀚的話，船長楊征和宗義腦中也開始迅速思索。

兩人下意識地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神色迅速的變化，以及眼底的驚恐萬狀。

尤其是楊征，他此刻面色蒼白，嘴唇哆嗦，好半晌憋出一句話來。

“那……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陳瀚沉沉嘆口氣，他已經將臉部整個貼在了觀察窗上面，但是潛水器的空間實在有限，也只能看到正對著的景象。

如果想要觀察到周圍更多的情況，要么就是調轉潛水器的方向，要么就只能鉆出去了。

雖然說潛水器上配備了四套簡易的潛水裝置，但是在這種未知環境中貿然出去，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恐怖水壓碾碎。

即便是鈦合金特制的潛水器，在萬米深處都要承受極大的挑戰和壓力。

但是眼下的情況，雖然四人躲在潛水器中，可是沒有了海水，別說上浮，就連絲毫的挪動都成為奢望。

轉頭又看了一眼儀表盤，剩余氧氣的刻度在不斷下降。

陳瀚狠狠攥了攥拳頭，“裝備上潛水設備，我出去查探一下。”

“你瘋了陳先生，這里可是近萬米深的海底啊！”楊征幾乎是扯著嗓子驚叫出聲。

聲音之大，甚至驚到了一旁昏迷中的馬伍全，后者面孔上露出一絲痛苦地扭曲，而后眼皮顫動了幾下，竟然醒了過來。

“別廢話，沒時間了。”陳瀚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和嚴厲。

如果再耽擱下去，等到艙內的最后一部分氧氣消耗殆盡，那一切就徹底結束了。

陳瀚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外面并非真空環境，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幾人要做的，就是盡量修復潛水器，然后等待海水重新將這里灌滿的那一刻。

憑借剩余的氧氣含量，足夠送自己四人回到海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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