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抑郁癥的根源,并非全來自表層的情緒,也源于大腦皮層更深的潛意識。”
心理醫生推了推眼鏡,解釋道:“您為夫人安排的活動,或許能帶來短暫的快樂,但并沒有觸及她潛意識里真正的訴求。夫人的潛意識里,有一個強烈的、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預期’,當這個預期始終無法被滿足時,潛意識就會判定‘現實是令人絕望的’。”
“這種判定,會持續向大腦傳遞負面信號,最終,憂思成疾。”
聽完這番話,陸昭野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走到沙灘上,在林見疏身邊坐下。
“你在想什么?”
林見疏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側頭看他,“你在跟我說話?”
陸昭野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你在想什么?”
林見疏搖搖頭,“沒想什么。”
“晚點我陪你去看日落?”
她搖頭。
“那……陪你去找粉色海豚?”
她還是搖頭。
無論陸昭野說什么,她都搖頭。
他心底的煩躁幾乎要壓不住,最后深吸一口氣,妥協道:“那我帶你去別的島上走走?”
這一次,林見疏空洞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微光。
她看向他,點了點頭。
……
第二天,陸昭野便帶她去了另一座私人島嶼。
他拉著她的手,走進一棟極盡奢華的海景別墅,在一個波光粼粼的私人泳池邊,朝著一個斜靠在躺椅上的中年男人走去。
“義父,這位是我夫人。”
那中年男人是個華國人,約莫五十歲上下,氣質儒雅。
他看著林見疏,眼神意味深長。
他自我介紹道:“我是嵇仲霖,是這座島的島主,也是你先生的義父。陸夫人,還記得我嗎?”
林見疏茫然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嵇仲霖笑了起來,他看向陸昭野,“還是你厲害呀。”
“這段時間,嵇寒諫那小子就像個無頭蒼蠅,滿世界找人。昨天,我的人看見他在珊瑚礁島上,拿著照片到處打聽他失蹤的夫人。”
陸昭野扭頭看向林見疏,不放過她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然而,林見疏在聽到“嵇寒諫”這個名字時,神色毫無波動,就像在聽一個完全陌生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