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他,這是喪權辱國的荒唐事,絕不能答應。
但內心深處,卻有另一個聲音在低語——若是吳承安真的走了呢?
那個在幽州讓他兒子顏面掃地的小子,那個屢次破壞文官集團謀劃的武將新星,那個深得軍心、威脅文官地位的鎮北侯。
若是他從此消失在大乾朝堂,那該多好?
朱文成閉上眼,腦海中浮現這些年和吳承安的過節。
他當時氣得七竅生煙,立即派人去處理,可那小子命大,竟然躲過了。
后來吳承安一路高升,甚至到了此刻的侯爵,每一次晉升,都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他朱文成的臉上。
更可恨的是,吳承安還得到了皇帝的寵信,有成為武將集團新領袖跡象。
有他在,文官集團處處受制,許多謀劃都難以實施。
轎子停下,太師府到了。
朱文成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這才下轎。
管家早已在門口等候,見他到來,連忙引他入內。
書房內,李崇義正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手中那對鐵球緩緩轉動。
聽到腳步聲,他睜開眼,目光平靜如古井。
“太師,”朱文成躬身行禮,語氣急促:“下官有要事稟報!”
“坐。”
李崇義示意他坐下,手中鐵球轉動速度不變:“和談進行得如何?”
朱文成沒有坐,而是快步走到書案前,將驛館內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道來。
從武菱華如何提出條件,到他自己如何義憤填膺地反對,再到大乾官員們的分歧反應.
每一個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