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周飛章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更加夸張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連腰都直不起來:
“就他?一個這么高的傻大個?他能答出來?哈哈哈哈!”
他指著吳承安高大的身形,轉頭對同伴說:“你們看,幽州真是沒人了,居然指望這么一個人!”
其他學子也跟著哄笑起來。
有人竊竊私語:“這人看著像個武夫,能懂什么經義?”
更有人直接嘲諷:“怕不是來挑糞的吧?”
笑聲在書肆內回蕩,連書架上的灰塵都被震得簌簌落下。
然而在一片嘲笑聲中,趙溫書卻眼前一亮。
他快步走到吳承安身邊,低聲道:“吳兄,現在不是隱藏實力的時候,事關我幽州學子名聲,必須挽回顏面!”
他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吳承安長嘆一聲。
他本是武舉出身,平日里最煩這些文人的口舌之爭。
但此刻,看著周飛章囂張的嘴臉,看著同鄉學子們屈辱的神情,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在眾人或詫異或嘲諷的目光中,吳承安緩步上前。
他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正好籠罩住周飛章。
韓若薇站在后方,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緊緊盯著他的背影。
“第一個問題!”
吳承安的聲音低沉有力,在安靜的書肆內格外清晰:“《春秋》筆法,微大義。左氏‘惡鄭伯',是責其失教,公羊謂‘殺之',是誅其心術。
“二者看似相左,實則相輔相成。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鄭伯蓄謀已久,其心可誅,然段叔驕縱不法,亦當受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