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為書記去拜訪客人去了,說是咱們縣在首都的一個當領導的回來了,牧為書記說是要修火車站,去爭取項目了。
哎,大過年的,去跟人添什么堵,好了,我知道了,孫友福破壞統戰這個事,我會處理的。
曹化廣關上了門,羅致清才發了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罵道:“好你個孫友福,咱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先拆了我的臺,是當真以為我這縣委常委是吃素的”。
隨即拿起了桌子上的紅機電話,接通之后道:“老領導啊,我是致清啊,您在不在辦公室啊,哦,是這樣,馬上過年了,我去給您拜年啊。哦,這么巧啊。好嘞好嘞,晚上我帶幾箱酒,讓咱省統戰部的領導也嘗一嘗我們的年份高粱紅。”
掛了電話,羅致清的嘴角不由得泛過一絲微笑。隨即又拿起電話,吩咐道:“化廣啊,你去備幾箱年份的高粱紅,今天晚上,省統戰部的一位副部長在地區,領導喊我作陪。”說著,看了看表,道:“下午四點鐘我要出發,你把車也安排好”。
這邊羅致清要去地區,那邊伍健則慌慌忙忙地來到了安平,伍健作為六建司的老總,十分的有派頭。大頭皮鞋、嶄新的軍大衣梳著油頭,顯得英氣十足。
工業園區也是大股東,文靜身懷六甲沒有來參會,就派了副主任盧衛東來,盧衛東本是秘書出身,領導調整之后就去了工業園區擔任副主任,據民間組織部的小道消息,換屆之后盧衛東會到縣城走馬上任擔任鄉長,只是具體哪個鄉還沒有確定。
進了小會議室,伍健看著這場面,心里咯噔一下,馬上笑道:“各位領導,大過年的,到這么齊,這是咋啦?”
杜書記道:“伍建啊,大過年的,你說你咋也不跟我們這幾家大股東通報一下,我們集資的錢夠不夠用啊,要不要大家再兌一點。”
伍健笑道:“杜書記啊,您這是罵人啊。按說啊年前算了賬,我們建筑公司應當給各家股東匯報一下營收情況,可是咱是真的沒臉跟大家見面。”
吳香梅看了看眾人,道:“大過年的,你這沒臉見人啥意思。伍總啊,我們投錢做生意,虧了賺了,總要有個說法吧!”
伍健十分用力地點了點頭,笑道,其實咱們建筑公司是賺了,不僅賺了,收益還不錯。
杜書記冷笑了一聲,道:“伍健,不對吧,你說賺了,錢哪?你給我們的財務報表,上面的余額,可都是負的。”
伍健抽了一支煙,無奈地道:“本來今年,咱們已經盈利了二十多萬,但是縣勞動人事局組織的培訓,培訓是六個月,前三個月是學徒,不用支付報酬,還要給咱們一筆培訓費。后三個月屬于義務工,但勞動人事局每天每人要發補貼,這都是勞動局人事局的紅頭文件寫清楚的。結果年底的時候,這筆錢一分錢沒法,大家就不干了,找勞動人事局要錢,勞動局說局里面沒這筆錢,喊咱們企業先墊付。沒辦法,我們就墊上了。”
吳香梅吃驚道:“這事,這事咋沒給鄉里通個氣。”
伍健道:“哎,別提了,陽歷新年的時候勞動局借的錢,說春節的時候給我們,今天上午我還去找了他們。他們說先欠著,等開了人代會,批了預算才給我們。我這還沒來得及匯報。”
吳香梅道:“所有的利潤,都花在這個上面了?”
啊,不是,縣建設局的領導又來打招呼,說建設局賬上資金不夠,都沒錢買煤了,說是先從我們賬上拿兩萬買煤。
杜書記道:“也是等到人代會之后還?”
伍健道:“還啥還啊,建設局是建筑公司的主管單位,借錢從來不還,咱們這兩萬算不上什么,縣建筑公司直接給他們局上買了兩輛車,逢年過節的慰問,都要算上局里面一份。”
杜書記聽了之后,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這,這不是他媽白忙活了。”
吳香梅道:“這哪是白忙活,你看看財務報表,還虧了兩萬。”
伍健道:“本來為了穩定,我們是把盈利全部拿去發了補貼,沒想到建設局又找我們拿兩萬買煤,所以就虧了兩萬。”
盧衛東雖然曾經的領導的身邊人,但畢竟資歷尚淺,沒有表態。
杜書記道:“他們是安安穩穩地把年過了,咱們單位還好說,人家這些小股東咱們咋交代,實不相瞞,我們伙房的廚子是借錢入股,這幾天看到我,天天磨刀。勞動人事局欠的錢,憑什么讓咱們鄉里買單,難道縣里就沒批錢嗎?”
伍健雙手一攤,道:我是已經盡力了。
吳香梅也是搖了搖頭,道:“建設局和勞動人事局,杜書記,咱們先得罪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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