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掃了一眼周圍眾人,最后看向吃人的妖怪。
雖然沒有明確調查詢問,但岳川可以保證,妖怪們此時已經眾叛親離。
剛才那些喊著叫著要為他們殉葬的人,此時也忘記了所謂的大義,滿腦子都在琢磨自己家的羊跑了沒有,馬跑了沒有,墻塌了沒有,房子起了沒有?
這個世道,永遠如此。
底層百姓根本不關心什么未來和天下。
他們只關心自己碗里的那二兩米飯。
最多,也就是關心未來和天下對自己二兩米飯的影響。
如果未來能讓二兩米飯變成二兩半,他們無腦支持。
如果天下能讓自己的二兩米飯加一塊肉,他們舍命吶喊。
僅此而已。
不是小老百姓不講道理,不關心天下。
而是他們最切身也最基本的利益都沒有保障,說什么都是畫餅。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岳川想跟幾個妖怪講道理,但講道理的前提是,別人能耐心的坐下來聽道理,而不是一門心思反對,為了反對而反對。
“我問你們第一個問題,你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幾個妖怪齊齊一愣。
不應該是問自己為什么吃人嗎?
看到眾妖怪不回答,岳川舉起右手,然后一根一根往下掰。
“時間到,你們拒不回答,那我只好用我的方式來解決。”
說罷,岳川拔劍斬出,偽裝成國君的妖怪當場撲街。
頭顱咕嚕嚕滾落,頸腔中的污血濺射五步。
岳川抬手一指,妖怪的魂魄被一點點拘了出來。
原本,岳川可以在眨眼間完成拘魂。
可他偏偏選擇了慢動作,而且是慢動作重播。
原本,魂魄是虛無透明的。
可岳川偏偏灌輸香火之力,讓妖怪的靈魂顯現出來,變得輪廓清晰,細節逼真。
百姓們震撼莫名。
這種視覺和心理上的沖擊,讓他們全都瞪大眼睛,久久沒有眨眼。
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見鬼。
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國君被殺,而且是光天白日里當街、當眾擊殺。
雖然這個國君是假的,是妖怪偽裝的。
可百姓們的三觀依舊大為震撼。
“長生天竟然凌駕于國君之上?這怎么可以!”
“這不廢話么,說殺就殺,長生天肯定在國君之上。”
“別說活著的國君,就是死了的國君,依舊歸長生天管。”
“幾個吃人的妖怪而已,算什么國君?”
岳川干了“誅少正卯”同樣性質的事情,甚至比那個更惡劣。
但是,人群中沒有任何人批評和反駁。
就連之前嚷著喊著要為國君殉葬的人也都支支吾吾,一不發。
岳川低頭看了一眼長劍,哈哈大笑起來。
“殺盡天下吃人者,腰間寶劍血猶腥……血猶腥!”
殺氣凜然的話語仿佛寒風過境,無法用語描述的恐懼感從骨縫兒里溢出,透過毛孔彌漫全身。
污血滴答落地,岳川目光在眾妖怪身上掃了一眼。
仿佛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眾妖怪齊刷刷磕頭討饒。
“長生天息怒,長生天息怒,我們招,我們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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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原本不是妖怪,我們是人,我們真的是人。”
“對對對,我們就是這個國家的人,我家住在這兒,他們也都是我的鄉親。”
“八十年前,我們幾個遇到一個很奇怪的人,那人說要傳授我們長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