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種黑發怎么看都透著詭異。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伍子胥精氣神劇烈沸騰,五官抽搐、扭曲,瘋狂如厲鬼。
渾身筋肉骨骼“咔咔”爆響,一身衣衫在氣勢攪動下片片碎裂。
“大王!你在欺騙伍某嗎?”
“大王!你從沒有將我們的誓放在心上嗎?”
“大王!我好恨啊!我好恨!”
“負心人!殺!”
闔閭大驚失色,“國相息怒!國相息怒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國相你冷靜冷靜!”
“他冷靜不了了!”岳川擋在闔閭身前,“他已經入魔了!”
一念入道成神,一念背道成魔。
這種人是可敬的,也可是可怕的。
伍子胥一爪抓在河神印上,一道金色的水波蕩漾開來,伍子胥的力道泥牛入海,毫無建樹。
非但如此,伍子胥身上紊亂暴走的力量激發了河神印。
女媧補天,是為了修復秩序。
大禹治水,是為了修復秩序。
岳川立河神,也是為了修復秩序。
河神印就是秩序的象征,而伍子胥身上,狂暴而混亂。
哪怕它不是水族,也激發了河神印的特殊神通。
“嗡!”
又是一道金色的水光澎湃而出。
伍子胥就像大錘下的雞蛋,雙膝咔咔破碎,白森森的骨茬狠狠戳在石地上。
淋漓的血水噴濺而出,將地面染成一片赤紅。
他引以為為傲的實力,在河神印面前不堪一擊。
岳川只用抬抬手,往他腦門上一敲,伊犁城隍廟墻上又得多一個人像。
然而,伍子胥仿若未覺。
他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睛,里面只有眼仁沒有眼白。
但是無論岳川還是闔閭,都能從那雙眼睛中感受到無邊的憤怒、憎恨。
他就像一條被打斷了脊梁的狂犬,狼狽的趴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斷掙扎著竄起,想要掙斷脖子上的鐵鏈,狠狠咬向心中的仇敵。
伍子胥太執著仇恨了!
這種仇恨成就了他,也毀了他。
看到河神大發神威,一招落敗伍子胥,闔閭瞬間淚流滿面。
“河神大人,息怒,息怒啊。伍相并非故意冒犯大人,這是誤會,誤會啊。”
岳川當然明白這其中有誤會。
伍子胥跟闔閭的二人誓,莫名其妙把自己卷了進來。
這跟誰說理去?
可是感受到河神印的意志,岳川遲疑了。
河神印對伍子胥殺意已決,催促自己出手,了解了伍子胥,鏟除禍害。
見岳川遲遲不動手,河神印發出“嗡嗡”的鳴聲。
闔閭還以為這是河神在表達憤怒和殺意。
他鏘然拔出劍,抵在頸上,雙眼坦誠的直視伍子胥。
“孤雖出身宗室,卻位卑身賤。蒙國相不棄,內外奔走,上下籌劃,才能登臨王位。國相不棄孤,孤自當不負國相。國相身遭此難,孤感同身受。你我刎頸之交,國相身死,孤亦不生!”
說罷,闔閭手腕一抽。
“吼!”
一雙手抓在了劍鋒之上。
伍子胥神情依舊癡狂,但他的手掌格外堅定。
劍鋒緊貼著闔閭脖頸,鋒芒的銳氣激得皮肉沁出雞皮疙瘩,卻就是無法寸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