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的時候,岳川教大黃制陶器,下大雨時,天上落下了許多魚兒,大黃便把這些魚兒撿起來,養到壇子里。
過年時,大黃把自己的勞動成果當做祭品獻給岳川。
也正是從那時起,大黃越發像一個人。
今年,大黃又獻上了一條魚。
時光的分針和秒針仿佛在這一瞬間重合,岳川看著大黃那真摯的表情、虔誠的目光,心中一陣暖意。
他點了點頭,道一聲:“好啊!”
隨即掏出一張“大呲花”,笑著說道:“你去試試!”
大黃接過來,立刻看到紙上繪制的多達百個符篆。
在葵園刨土時,大黃多多少少也聽了一些,能夠分辨出這是雷法中的符篆。
“難怪我剛才會感到恐懼。”
岳川指了指周圍的人群,“人的天性就是看熱鬧,哪怕刮風下雨打雷走水,依舊擋不住人們看熱鬧的欲望。打雷而已,只要不是雷劈在腦門上,人們第一個想法就是――誰在發誓。”
“為什么?”
“因為欺騙上天遭雷劈啊!哈哈哈哈……”
只是,大黃并沒有發笑。
岳川咳了咳,“人們看到打雷,第二個想法就是――誰在渡劫。”
這下子,引起了大黃的好奇心。
精怪在化為人形之前有一個必經的坎,也就是雷劫。
不修善果、作惡多端的精怪,其雷劫威力也與之俱增,基本都是尸骨無存,灰飛煙滅的下場。
這也導致精怪天生畏懼雷聲。
看著手中的“大呲花”,再看周圍一張張好奇的面孔,大黃終于明白了人和精怪最本質的區別。
那就是在面對上天時的態度。
“老師,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同樣是敬畏上天,但人更多的是敬,而精怪更多的是畏。”
岳川點了點頭,“這種心態,有好處,也有壞處。人對上天畏懼之心少,久而久之,就會欺天罔上,壞事做盡卻沒有任何果報,然后越發肆無忌憚。”
對于這一點,岳川長長的嘆息一聲。
精怪傷人一次,就要被上天記到小本本上,作惡多了,還會提前天打雷劈。
但是人呢?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
敲骨吸髓肉食者高居廟堂,吃草根啃樹皮者曝尸荒野。
上天對精怪過于苛刻,對人又何嘗不是?
窮苦之人唯一的寄托就是上天,但是上天往往更庇護富貴人家。
大黃悄悄來到火盆旁,小心的將“大呲花”遞過去。
紙還沒接觸到火焰就連忙縮回來。
試了一次又一次,紙終于被點著了,大黃頓時呆滯,手掌有些不聽使喚。
這一抖,沒控制好力道和方向,大呲花隨風一飄,落在長卿褲襠底下。
“我們姜國棋壇大賽廣邀天下棋手共聚一堂,共決高下,凡獲勝者將獲得我們的獎品――搪瓷三件套,紅色的盆、黃色的碗、白色的缸子,又叫搪三彩!”
長卿正拿著一個盆子向眾人夸耀。
“你們別看這盆子長得丑,可是架不住它結實啊,掉在地上也……也……”
長卿一低頭,發現自己褲襠下面在冒煙兒,這煙兒還有點眼熟。
“臥槽!”
大呲花“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沒有火盆約束,這東西一邊響還一邊往上竄。
長卿連忙雙腳跳起,來了個凌空一字馬,順便用搪瓷盆護住襠部要害。
“噗通!”
搪瓷盆壓制“大呲花”重重蓋在地上。
然后就是一連串“噗噗噗噗”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