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立地,我撐天――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恩人要求我好好做人,往小了說,是我個人,往大了說,就是所有人。”
“我只想好好做人,真的!我對王圖霸業毫無興趣。”
說到這里,岳川忍不住想起去年剛剛穿越的時候。
想起土地公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岳川心中五味雜陳,聲音哽咽不能自持,于是昂起頭,低聲哼唱起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也只有這首詞,才能完美表達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所感。
用枯骨堆起的的王座、用鮮血書寫的史書,有什么意義呢?
精怪們信任自己,并且還會有越來越多的精怪追隨自己。
自己一聲令下,讓它們義無反顧赴死也不難。
但是為了一己私欲欺騙它們、蒙蔽它們,這種行為,跟屠殺鯨魚海豚割肉取油,砍伐林木造紙制筷,槍殺走獸剝皮鋸角有什么區別?
忠犬十幾年看家護院,老了卻被主人一棍打死,剝皮煮肉。
這片熟悉的土地灑滿了它的屎尿,卻唯獨埋不下它的骨骸。
如果自己身上穿著華麗的狐貍皮裘,手上掂著名貴的黃鼠狼毫,嘴里吃著各種珍稀精怪的心肝髓腦,自己良心何在、良知何在?
對得起無條件相信自己,傾盡所有幫助自己,最終慷慨赴死的土地公嗎?
南郭合、南郭離兄妹還沉浸在《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意境中,岳川又開口了。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我們不需要俸祿,自然也無需收刮民脂民膏。我不愿虐民,自然不會欺天,如此就不會讓我的恩人失望。”
“所以,我第一階段的志向就是:讓所有‘人’都有一口飯食果腹!讓所有‘人’都有一件衣衫御寒!讓所有‘人’都有一間我這樣的小屋遮風擋雨!”
岳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片瓦可棲身!”
岳川又指了指空蕩蕩的供桌,“粒米可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