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從二樓跳了下來,這哪怕不死,也落不下半點兒好處。
好在除了夏卿卿,潘家還有家庭醫生,醫生半夜吃壞了肚子,正起來上廁所,第一個聽到了外面的異樣,“我從廁所跑出來,就看到太太已經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后來他又喊醒了其他人,大家一起把董秀慧抬進了屋里。
傭人急忙聯系潘志勇,潘志勇本來是不接電話的,可打的次數多了,他不耐煩接起來,才知道家里出了這樣的事。
“好在今天下午張伯修剪花園,有些雜草就放在樓下,太太命不該絕摔到了那些雜草上,這才幸免于難。”傭人似乎是在自自語,又似乎在給誰解釋什么。
潘志勇趕回來的時候,董秀慧剛醒過來,她雙眼空洞望著天花板,絲毫沒察覺到潘志勇就立在她床邊。
“為什么不讓我死了算了,我這一輩子太失敗了,教育不好兒女,一個一個不成器,我后悔沒教他們去爭去搶,也沒教他們學會做人,兄妹兩個看似不講理其實一個比一個沒心眼兒,哪怕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董秀慧任由淚水打濕枕頭,“夫妻將近二十年,到頭來,勇哥也不待見我,兒女也嫌棄我,我活著的意義又是什么。”
她一番痛徹心扉的懺悔,潘志勇聽得心里也不是滋味兒,董秀慧腿摔斷了腳骨,固定著繃帶動彈不得,她突然扭頭看潘志勇,“勇哥,如果我死能換來小旭和小美的自由,我愿意受這個懲罰。”
“我求求你,就當你看在我們夫妻近二十年的情分上,看在他們是你親生骨肉的份上,你放了他們吧好嗎,小旭和小美沒吃過這種苦,他們承受不住的。”
潘志勇深吸一口氣,終是軟了態度,“行了,那都是我的種,我還能真的不管他們不成,只是略施懲罰罷了,倒是你,學會威脅我了。”
雖然字里行間還帶著埋怨,但態度卻是緩和了不少,董秀慧看他變了心意,霍地嚎啕大哭,“勇哥,我以為我在你心里已經連根雜草都不如了。”
潘志勇揮退眾人,和衣和她躺在一起,握住了她的手,“你就是性子太倔,那兩個孩子也是隨了你,冬兒不是不講理的人,但凡他們心胸再開闊些,潘家定是能和和睦睦。”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