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屠玉想要去青樓釣殺手,李桃歌玩心大起,以盡地主之誼的名義,隨他一同前往。
入夜后的瑯琊城,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尤其是城南巷街,花燈萬盞,亮如白晝,行人快把道路擠爆,肩膀壓著肩膀,屁股蹭著屁股,挺像是京城過節時景象。
李桃歌沒來過夜晚南城,見到喧鬧畫卷,驚的目瞪口呆,這哪兒是瑯琊城?分明是永寧城,碎葉城,難怪洛娘一再請求開長樂坊分號,就這黑壓壓的行人,賣豆腐都能賺到盆滿缽滿。
李桃歌怕驚擾到百姓,戴了斗笠,換成普通麻衣,一時認不出李氏侯爺。
卜屠玉這小子穿的比較張揚,紅緞長袍,頭上還夾了朵大粉牡丹,比起十年老羊都騷氣。
二人往那一站,分明是一主一仆。
卜屠玉提議道:“老大,人這么多,走不動呀,要不然把張郡尉喊來,令衙役開道?”
“你那腦袋被驢踢過?!”
李桃歌壓低斗笠,罵罵咧咧道:“咱倆是去逛窯子,又不是凱旋歸來,開個屁的道!山里正打著仗呢,傳出我夜宿花叢,老百姓定會指著我脊梁骨罵,臉還要不要了?”
“你不是說過嗎,臉為何物?”
卜屠玉滿不在乎笑道:“再說咱倆是去釣殺手,又不是真的嫖宿,即便被抓住逛窯子,出來澄清一番不就行了?”
西征時,李桃歌把張燕云的痞氣,奉為圣賢之道,琢磨著學藝先學樣,想要把張無敵的本事學全,先模仿他的人,所以無論談還是舉止,刻意向妹夫靠攏。
“滾一邊去!”
李桃歌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以前我是八品主事,尚未及冠,當然可以由著性子胡來,哪怕干出丑事,大家也會莞爾一笑,說李家庶子頑劣不堪而已。如今呢?你老大我貴為二品侯,滿城百姓盯著我瞧,稍有個風吹草動,立刻會傳入街頭巷尾,飄入京城,以至于大寧人盡皆知,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