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東軍有十幾萬之眾,可那都是新入伍的菜鳥,想要和九江白袍虎豹騎這樣強勁對手作戰,無異于以卵擊石,即便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勝算仍舊不到一成,想要拒敵,必須借助十八騎和圣族勢力,三面夾擊,方能使得韓無傷知難而退。
何時出手,又怎樣痛擊要害,暫且找不到九江軍弱點,只能等大軍入境后見招拆招。
政務最為頭疼的,是鐵器和糧草,十幾萬軍卒人吃馬嚼,快把陳糧禍禍干凈,兩江和安南近日秋收,已經派青苗前去買糧,東庭還要等到一兩個月以后,才能把糧食從地里摘出來,今年開墾荒田為主,養地為輔,要三五年方見成效,收成勢必不會太好。
從八千大山拉來的鐵礦,煉不成鋼,拉不成胚,不知從何處下手。
當年目睹燕字營和云字營沖潰七萬玄月軍那一幕,在李桃歌心中烙下深刻印記,又在安西領略到金龍衛風采,看的他口水滴落三尺。
一軍不可無將,更不可無重甲。
若想在亂世之中殺出一方天地,重甲就是手中最為鋒銳的矛。
精鐵從何而來,悍卒又該去哪招募?
李桃歌捋不清頭緒,只好返回臥房。
黑皮丫頭怕新來的小夫人吃醋,已經搬去和江南一起居住,南宮獻去往夔州賀喜,至今未歸,李桃歌迎來久違的清閑。
在床上靜坐一炷香之后,摒棄雜念,心神歸一,開始去摸索合道境門檻。
賈來喜說,入上四境,歸根結底,總結為術道合一。
術,即為下五境時所學技巧。
道,則為與天地共鳴所悟。
術在其外,旁人一眼看穿,道蘊其內,自己方知其中變幻。
修行一途,大道迢迢,人人所悟天道不同,無法手把手將其拽入上四境大門。有的人生而悟道,有的人入上四境后仍無法悟道,還有的更為異類,譬如葉不器那個怪胎,以逍遙之境揍謫仙,放入上古時期都堪稱變態。
大千世界,光怪陸離。
李桃歌忽然想起,光去尋求大道了,術呢?
縱觀一路走來,與人斗智,與人搏命,渾渾噩噩破了逍遙境,可謂陰差陽錯,取巧居多。
別人都是以刀法,劍術破開合道境囚籠。
自己呢?槍術半途而廢,小魚刀法尚未領悟精髓,引以為傲的術法,也只會丟丟颶風生出冰坨而已。
仔細一想,所學駁雜,似乎并無一技之長。
術不精,何以悟道?!
李桃歌倏然一驚,額頭涌出冷汗。
不積硅步,無以至千里。
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這條路,是不是一開始就走歪了?
導致越走越慢,苦練多日無果。
看來不能始亂終棄,先找一條路走到頭,再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