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練了一夜的刀,第二天盡顯疲態。
其實按照他如今的境界,體魄強韌,精力充沛,狂奔百里都不會覺得乏累,只因老祖的刀法心得費神又費氣,專注幾個時辰,無異于同高手廝殺,快要累到虛脫。
晨雞初叫,日出東方。
李桃歌洗了一個涼水浴,早早吃完許夫人送的夜宵,拎起百里刀,從小門走出相府。
來到外城一所宅院,見到了不良帥袁柏的老娘,之前聽聞兒子殉國,老太太哭的雙眼腫脹,快要不能視物,李桃歌將追授詔書放到老人家手心,又送了三十兩銀子,寬慰幾句之后,匆匆離開。
并非他心狠小氣,而是怕說多了,怕觸及到老太太傷心處,人死不能復生,說到天花亂墜又有何用,不如辦些實事,給老人家頤養天年。
僅送白銀三十兩,是因為如今袁家只有老太太一人,送多了,恐遭賊人惦記,現如今大寧國庫空虛,百姓日子更不好過,幾兩銀子都能鬧出人命,送福不成,別送出禍,不如每月送三十兩,再派名丫鬟伺候,夠老人家花銷即可,反正有珠璣閣門客時常盯著,有急著花錢的地方,再給也不遲。
李桃歌繞過幾條街道,來到狀元巷長樂坊。
青樓上午不接客只送客,這是規矩,李桃歌不好意思拍門,索性繞到后院翻墻而入,輕車熟路,倒是比拍門更省力。
來到洛娘房間,推門,紋絲不動,于是抽出百里刀,用新學來的刀法,從外面將門閂削斷。
若是李靜水知道好徒兒學來的第一式是開寡婦門,不知所何敢想,登頂謫仙人修來的清凈氣,恐怕會化為烏有。
百里鐵匠若是得知所鑄寶刀第一次出鞘是用來干這個,能把他腦袋薅下來扔進爐火。
躡手躡腳進門,突然涼意撲面。
一支弩箭來到額心。
李桃歌歪頭躲過,弩箭射中門框,望著震顫不止的尾翼,趕忙說道:“是我。”
床邊的洛娘一襲大紅綢袍,長發凌亂,端著手弩,呈現出驚怒狀態,聽到熟悉聲音,洛娘松了口氣,拍著洶涌起伏的山峰,“我還以為是賊呢,沒傷到你吧?”
李桃歌這才察覺到,門閂系有一條紅繩,另一端系在洛娘手腕,一旦門閂有任何風吹草動,能立刻驚醒,以手弩自保。
李桃歌將刀放到繡凳,不敢看春光乍泄的尤物,抓起盤里葡萄,丟了一顆放入口中,“本公子身手高絕,一把手弩怎會傷的到我。”
洛娘略帶哀怨道:“有嘴巴不用,非要學采花賊撬門,射出個血窟窿也活該。”
李桃歌嘿嘿一笑。
財神爺么,愛咋說咋說,用了人家百萬兩銀子,挨兩刀都是理所應當。
洛娘打理著鬢間青絲,坐回床邊,問道:“來這么早,急著用錢?”
李桃歌從銅鏡中望向俏寡婦,挑眉道:“見面就談錢,是不是太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