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沒騎馬,武堂知也舍棄了坐騎,兩人漫步在大街小巷,說說笑笑,聊貴人家的八卦,聊安西風土人情,看耍猴,看賣藝,吃糖葫蘆,肩并肩,步伐悠閑從容,像極了墜入愛河的青澀男女。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武堂知輕聲念道:“多年之后,你我回首往昔,這一幕未必最深刻,但卻總能時常想起。”
“不錯不錯。”
李桃歌專注路邊耍猴,順口說道:“你還會作詩呢?”
武堂知在他耳邊幽幽說道:“難道我這皇城三絕的名號,絕在不愛穿肚兜?”
“阿哈哈哈。”
李桃歌回過味來,驟然想起武堂知是以詩詞冠絕京城,打起了哈哈說道:“你和若卿都那么漂亮,我以為皇城三絕是絕色的意思,京城里最美的三名女子,不是這么解讀的嗎?”
女人或許不喜歡油嘴滑舌,但絕對喜歡聽恭維話,尤其是從如意郎君口中說出,聽完比吃了蜜糖都甜。
武堂知遞出一個溫柔似水的眼神,“我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是聰慧絕倫的評語,其次是才情,最后才是美貌,因為看得見摸得到的東西,無需再去贊美。可論及聰慧,我似乎遠不及你,短短幾句話,令我從心情沮喪到心花怒放,換成別人,絕無可能,你自詡為武夫,心思之縝密不弱廟堂老翁,桃子弟弟,你究竟藏有多少秘密?”
武堂知今年二十一,比李桃歌大了三四歲,不過她的母親安平公主,比起李白大了十幾歲。
母女倆一脈相傳,都喜歡弟弟。
李桃歌雙手入袖,笑道:“哪有什么聰慧絕倫,先入為主罷了。你覺得我的話好聽,是因為肯聽,旁邊那位耍猴的兄長,把嘴皮子磨破,也討不了你歡心,我呢,就像那只猴,不用說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抓耳撓腮,就能引你發笑。”
武堂知莞爾一笑,“我終于知道古人為何將意中人比作壚邊月。”
李桃歌書讀得少,探究不到其中含義,撓撓頭,好奇道:“作何解釋?”
武堂知小手指在他手心劃過,“良辰美景,百看不厭。”
感受到冰涼柔膩,李桃歌趕忙縮回手,用干笑來掩飾尷尬,“天涼,郡主該加衣了。”
武堂知揚起脖頸,含笑道:“小小年紀,居然懂的心疼人,真是聰慧細膩的小桃子。”
這云舒郡主的攻勢,簡直比貪狼軍鐵騎都犀利,李桃歌頓感招架不住,步伐越來越快,有種落荒而逃的架勢,武堂知就在后面跟著,抿嘴輕笑,似乎偏愛觀賞小男人狼狽模樣。
路過一家面攤,鹵子香氣勾起李桃歌注意,忙忙叨叨大半天,光喝了兩杯茶,聞到肉香,這才覺得餓到心發慌,找到空桌坐好,“老板,來碗面,大碗!”
武堂知雙臂環胸,嘖嘖嘆道:“請我吃飯,只吃面?”
李桃歌漫不經心道:“可以加肉。”
武堂知嘟嘴道:“我送你的鳳釵和四把刀,要十萬兩銀子以上,一碗面就想打發我,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李桃歌笑道:“一碼歸一碼,刀和鳳釵的錢,一文都不會少,明早送到貴府,這碗面,是我請你的,若不想吃,我也不會勉強。”
“終于找到你的一個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