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名身裹獸皮的男子抓住藤蔓,在樹林中來回穿梭,抵達黑潭后,用葫蘆做的水舀往背后木簍舀水,待木簍七八分滿后,再度抓起藤蔓,雙腿發力,飛身而起,幾次藤蔓交替后,順道采摘樹上瓜果,回到之前的天然洞窟。
萬雀窟高達百丈,在夕陽映襯中,極為肅穆神秘,隱隱有圣光浮現。
三千五百七十二窟,等級森嚴,下千窟以樹木根莖和糙糧為食,中千窟以瓜果和鳥獸內臟為食,上千窟以細糧果蔬和嫩肉為食,若是敢隨意越界,輕則打罵,重則當做肥料。
自從拓跋七約和拓跋忌鳩占鵲巢之后,將拓跋牧為的手下攆進了下千窟,令兇人嚴加看守,敢隨意出窟者格殺勿論。
八千大山里的異族,有的是不怕死的家伙,為了保護家園,抄起兵刃奮起反抗,結果寡不敵眾,短短三日,砍了幾百顆腦袋,尸體被扒皮后,懸掛在萬雀窟正前方空曠地帶。
山里溫暖濕潤,導致尸體已經發臭腐敗,黃水緩緩滴入土中,引來蟲蟻撕咬。
萬雀窟窟頂,一覽眾山小,美景盡入眼底。
兩名男子坐在藤椅中,正談笑風生。
拓跋七約年紀較大,戴君子冠,穿紫繡長袍,相貌不俗,濃眉虎眼,有中年人的溫和,溫文爾雅談吐大方,用玉杯喝著山里特有的果酒,始終面帶笑意。
拓跋忌與親哥哥的相貌大相徑庭,生有一雙三白眼,兩腮無肉,牙齒尖銳細長,赤裸上身,露出圣獸圖騰,下半身裹有蟒皮短裙,面前骨杯盛滿果酒,完全是蠻夷模樣。
再加上拓跋牧為,兄弟三人長相氣度亂七八糟,誰都與誰不近,很好印證了那句話: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拓跋忌干掉酒液,一笑,露出光潔尖牙,“鳥使傳來消息,有人跑去給拓跋牧為通風報信,這都兩天了,為啥還不回來?”
拓跋七約用寸余指甲敲打著木桌,含笑道:“咱的那位兄弟,看起來莽撞,其實有點小心思,在沒有把握之前,不會趕來送死。”
拓跋忌抓起一塊爛肉,囫圇塞入口中,放肆笑道:“哪怕是咱把他的子女做成肉泥,也要縮起頭當王八?”
拓跋七約云淡風輕笑道:“大山里的規矩,強者為尊,孩子死了可以再生,自己死了,可沒人幫他報仇,他在安西被關了四年,境界雖然無任何精進,可學會了四大王朝里的權謀,其中,就有隱忍之道。所以不要小瞧這位貌似莽夫的兄弟,他的報復絕對不可輕視。”
拓跋忌呸了一口,望著遠處山脈起伏,冷笑道:“權謀?在大山里行不通,這里講的是實力,一對二,要么死,要么當王八,自己的族人都保護不了,以后誰會跟他賣命?要不要賭一把,我覺得他會在三日內露面。”
拓跋七約自信一笑,“好,我就和你賭一次,賭注呢?”
拓跋忌咧嘴笑道:“他的二十多名女人還沒分,里面有不少美人,老樣子,誰贏了歸誰。”
拓跋七約緩緩搖頭道:“女人沒意思,想要多少有多少,不如賭這萬雀窟,誰贏誰是這里的主人,另外你贏了,把之前的領地送給我,我贏了,把之前的領地送給你,這樣一來,誰都不會吃虧。”
拓跋忌撓著長滿濃密胸毛的胸口,說道:“占據這萬雀窟,要日夜擔心拓跋牧為反攻,贏了,反倒像是沒贏,你該不會是故意想輸,趁機奪走我的領地吧?”
拓跋七約輕柔撣走長袍塵土,看起來極為愛惜,笑道:“不管誰贏,都要幫助對方對付拓跋牧為,他不死,誓約永遠生效,這樣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