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自詡文武雙全的儒將,修得不錯的涵養功夫,陣前被罵幾句,依舊能沉得住氣,猩紅長槍緩緩抬起,槍尖直指出不遜的不良帥,“休要逞口舌之快,本將在此恭候,想要戰,盡可放馬過來。”
袁柏抖開紅氅,西北風吹的衣襟獵獵,順勢抖出幾升威風,好笑道:“藏在萬軍之中當縮頭烏龜,這是一戰的架勢嗎?用士卒當替死鬼,身邊埋伏好刺客,自己當作魚餌,來誘我上鉤,你這手如意算盤,不夠響亮啊。”
宋錦收槍靜氣,微恙道:“要打就打,不打就別廢話,本將奉命指揮右翼大軍,豈有閑心同你打嘴巴官司。”
可袁柏鐵了心要找他麻煩,皮笑肉不笑道:“不敢打,又不敢對罵,你的四品武將官職,究竟是買來的,還是老娘去給人家暖床暖來的?大家伙都在,不妨傾心傳授,教教我們為官之道。”
起初,宋錦以為這家伙是來求戰,可聽著聽著,話鋒逐漸不對味。
宋錦猜透了他的心思,面目陰沉說道:“你是想拖住大軍,給同伴爭來喘息之機。”
袁柏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辯解道:“我沒有,你別瞎說,本帥為官為人堂堂正正,哪像你們藏了那么多鬼主意,約莫這就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堪入目。”
熟悉不良帥的都清楚,袁柏屬于沉默寡的那類人,話不多,辦事干凈利落,李桃歌同他走了三千里,聊過的話,也沒有見到宋錦時說的多。
可他不得不變成話癆,多拖住宋錦一刻,便能給先登營和浮屠營爭取活命的機會。
有的人以血作為代價,阻止貪狼軍行進,而他用臉皮作為肉盾,只為了給袍澤多喘口氣。
搞清了對方來意,宋錦極為不耐煩道:“殺了他!”
藏在暗處的兩名近衛爆沖而起,各執短刃登上屋頂。
袁柏抑制不住笑意,說道:“事關顏面的問題,誰先沉不住氣誰遭殃。”
不良人常年和惡匪打交道,比的就是誰更下作,兩名近衛還未站穩,從四面八方丟來了暗器,有圓的,有尖的,有扁的,有菱的,款式奇形怪狀,不約而同都淬滿了湛藍劇毒。